赵由推着她说,“喜欢就买下呗,女人能有几年青春?不对自己好一点怎么行。”
“有道理!”向青咬咬牙,毅然掏出了钱包,“买了!”
周一,sue将销售报表呈到了吴之歆的面前。
办公室里点着用以舒缓情绪的香薰,而吴之歆依然眉头紧拧,表情凝重。
叶棠的“紫韵”成为当季销售量最高的款型。
吴之歆很头疼,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那是她的得意门生,她一手教出来的,她以全部的青春时光一点点将他提携成一员悍将。
她问sue,“何菲那件事……你怎么看?”
sue端端正正站在桌前,微低着头说,“我想……事情应该是真的。若不是她自信手里攥着叶棠的把柄,不至于嚣张到拿抄袭的作品来应付评鉴会。她只是没有料想,叶棠会是这样的态度。”
“呵……”吴之歆从唇间溢出一声冷笑,“叶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他是宁可鱼死网破,都不会让自己处于下风的人。何菲这点手段想拿下他?真是可笑。”
她说着,表情又变得微妙起来,“林春桦给的条件是真的不错,不单是叶棠,我想即便是你,都是抗拒不了这个诱惑的。”
sue淡淡笑了,“我没有叶棠那样的本事。”
“sue,你是圣马丁毕业的优等生,你的水准我是信得过的。可叶棠……他实在是个设计方面的天才,有今天这样的成绩,也在我意料之中。”
吴之歆的话里已经带了些微的疲倦,“fiona能成为今天国际一线的品牌,全靠他一人支撑。即便我知道他有了二心,可还是要仰仗着他——你老实说,我是不是很小心眼?现在的我还有能耐能降得住他,再过一段时间,他可就要踩到我的头上了。”
“我想,叶棠未必是那样的人。”sue依旧不失偏颇的保持中立,“您与叶棠的关系,非林春桦与他可比。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除了何菲的一面之词,没有任何的证据显示叶棠已经投靠了林春桦。在事态未清之前,还请您慎重作出决定。”
“sue,你真是个乖巧温顺的姑娘。”吴之歆的目光看向了窗外暗沉的天际,“可你忘记了,叶棠与你不同,他是匹凶悍的饿狼。你先出去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sue应声,正要出门,吴之歆又问她,“你认为言澈怎么样?”
“他非常有才华,为人和善,与叶棠是完全不同的人吧。”
sue说完,便转头与吴之歆示意,离去时轻手将门带上,留下吴之歆一人长吁短叹。
上班时间,fiona的走廊上静寂无人。
sue的高跟鞋踏过大理石的地面发出嗒嗒的响,走过设计部时,她的目光掠过正埋头裁布的向青,继而不着痕迹地抿唇一笑。
走廊的转角处是言澈的办公室,她扣了扣门,继而推门进去。
总监大人正闲来无事地打着他的游戏,噼里啪啦把键盘敲得很响,sue凑头过去一看,格斗游戏。
一声“k·o!”
他很满意,一把推了键盘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夹,“纸老虎怎么说?”
sue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优雅地交叠着双腿笑容款款,“还能怎么说?既依仗着叶棠又担惊受怕叶棠会不会抛下她和fiona一走了之,更不能容忍叶棠一天比一天爬得更高。按理更年期早过了吧?还这么神经兮兮的。”
言澈哈哈大笑,“sue,你的中文可越来越好了,谁教你这些词的?”
“最近看了不少晚上的热播连续剧,你们的电视剧很有意思,都是父母夫妻之间的故事,一演能演上四十集,不少情节很有意思,虽然不大能看懂。”sue把何菲的离职报告交给言澈说,“你怎么处理她?”
“既然是有过许诺的,肯定是要兑现的。”言澈漫不经心地一句话带过,“先随便找个服装工作室让她呆着吧,跟她说暂且委屈半年,待我坐上了首席的位置就将她聘回来,到时候设计部让她坐你现在的位置。”
sue对这件事不发表什么意见,倒是突然问起,“那天叶棠拿了向青的设计来给我用,那个向青……对时尚有一种天生的敏感。”
“她会超越叶棠,时间问题。”言澈转了椅子,目光看向窗外层层乌云里流出的光线,“时尚是要靠作品说话的,不论你服不服,我们暂且都达不到叶棠的高度。”
言澈眼里隐着深沉,像是笃定一般的又重复说,“我看得出她作品里与众不同的闪光点,我相信她会超越叶棠。”
sue不经意地撩过自己的长发,淡然处之,不作置评。
言澈把玩着一支签字笔,随口提起说,“sue,你真的想清楚要与我站在同一阵线?如果我没有把叶棠拉下来,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sue表情平静,“你们中国人有句话,狡兔死,走狗烹。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言澈似是很满意,悠悠地说,“有时候我很同情叶棠。他是个好徒弟,可吴之歆却不愿意相信他,半生的师徒情谊?说来也不怕人笑话。”
“可面对何菲莫须有的指责,他却一句话都没有。”
sue摇了摇头,表情却是玩味的,“我没见过比叶棠更蠢钝的人,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8
向青今天请了假来春景山看望自己已经过世的老师。
秋日的春景山一片萧条,枯木落叶无人收拾,她放下了手里的白菊花,细心擦拭着墓碑上的遗照。
老师是她高中的画室老师,辅导了她近一年的绘画,她考上大学那会老师高兴地直抹眼泪,跟自己闺女有出息一样。
可惜她刚接到入学通知书,医生就下了体检报告,癌症。
一转眼,已经两年了。
向青在墓前站了一会,跟老师说了说自己的近况,虽然没走专职绘画这条路,但服装设计的工作她做得很愉快——人生嘛,想法都是常常会改变的,最主要就是自己开心。
她转头,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正低着头站在下面一排的墓碑前,她略微起疑,顺着台阶走下去,待看他的脸,不由得还是一惊。
居然是叶棠。
见她来了,叶棠只是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