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主线任务,宁锯子其实是没什么底气的。
他的主业不是种田,粮食这东西自古以来都是靠天吃饭,温度、日照、水分缺一不可。
偏现在又进入小冰河期,天知道会有什么灾害性天气会出现,真是不能太乐观。
当然,他这次兑换的玉米红薯都是能抗灾的粮食,胜算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可做点最坏的准备也不算早,就算失败了至少能获得保命的机会。
一想到小冰河期,宁非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墨宗如今苟在塞外,若是封家能一直给力到年底,那至少能保证大家平安,人口不会战斗性减员。
虽然系统也说了“战争和意外等不可抗力死亡不计入”,可是以目前的技术条件,没有人就没法种粮食,不能充分耕种,秋天注定收不足分量。等到结算的时候,系统可不管你是不是因为战斗减员,而导致种地的人手不足。
再说经过小半年的相处,他和墨宗全员也都混熟了,大家虽然都有缺陷,但也算一起挨过饿,一起干过活的同伴,他是真心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
等开春以后,好好规划一下种植区,土豆玉米红薯都种上,然后加紧建城,工业化才是度过小冰河期的良药,至少也得造出能保护自己的武器来。
希望封家和暮野兄给力点,不要辜负他们墨宗的赠刀之情,守护好这片土地。
宁锯子在盘算着基建,殊不知远在中原的恒寿城,有人也在盘算着他。
薛义枭带着两姐弟回到恒守城,进府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亲爹薛承。
出发的时候拉了几车兵刃,回来也没见减少,薛义枭刚一进恒寿城,他卖刀失败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府。是以当他走进父亲书房的时候,薛承的脸黑似铁锅。
见儿子进门,薛承冷哼一声。
“你还有脸回来?!”
闻言薛义枭抓了抓头,微胖的脸上挤出一抹笑。
“爹,定安城偏远,我这一路行来也不容易,还带着两个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一听他说起薛卉月姐弟,薛承抬起眉眼。
“那封家怎么说?准备什么时候下聘?”
“封家……”
薛义枭干笑一声。
“爹,儿子这次去定安城,所见兵丁均衣着破烂,没精打采,儿也私底下打探了一下封家的情况……”
“以儿得到的消息,这封家远远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风光。边城苦寒衰败,朝中的军饷粮草也不能足额运发,封家一直是掏空家底在勉力支持。
“这样的破烂户,借力未必借得上,说不定还要不时过来打秋风,咱们家的女儿嫁过去吃亏。”
“哼,狡辩!”
薛承拍了一下桌子。
“莫要推卸责任!平时油嘴滑舌,这点事都办不明白,你可真是个废物!”
“爹——”
薛义枭赔笑。
“你莫生气,先听儿子说完。
“我是带着诚意去的,先给封家送了一箱子刀剑做见面礼,顺便还点了一下阿月的事。”
“结果……”
说打这里,薛义枭忽然嗤笑一声,眼中满满都是轻蔑的神色。
“爹你猜怎么着?封家根本就没接阿月的话茬,还说咱们的刀卖得太贵,他们手头不宽裕,拿不出那么多银钱。”
“哦?”
薛承皱眉。
“不应该。”
广袖宽袍的中年人捋了捋胡子。
“不应该啊!薛义栾不是刚拨了欠响给雍西关,封家能出兵狮子楼,不可能没钱。”
听他爹这样说,薛义枭也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儿子也觉得奇怪。”
“儿子担心阊洲那边做了手脚,便差人暗中打探了一番,结果竟然发现了一间怪事。”
说到这里,薛义枭顿了顿,有意买了个关子。
他此次办事不利,亲爹难免要责怪于他,他薛义枭是二房弟子,太后亲弟,但却不是二房唯一的儿子!
他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是前房留下来的嫡子,说起来比他薛三的身份还要贵重。他可不能让这两个人捡了便宜,借机夺了他在恒寿城的地位!
果然,薛承神色微凝,脖子不自觉地伸了过来。
“你打探到了什么?”
薛义枭笑了笑,神色间颇有些得意。
“不知爹还记不记得南郡陆氏逆宗案,陆氏一支旁系密谋夺嫡支的宗家之位,后来被家主陆涛逐出岐江城,夜半翻船,一家子都死在南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