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起萍花小姐姐,宁非忽然想到了昨天收到的一块样品布。
布料是织布坊那边送来的,言说是代坊主萍花新试制的厚料,想让矩子帮忙品评一下。
宁矩子看到布料的时候就吃惊了。
这这这,这不就是帆布了么!
这细密的经纬线,也不知道萍花小姐姐是怎么织出来的,和现代的布料也没什么区别了。
织布这事宁非是真不懂,但这并不耽误他发现好物。
帆布的用处很多,未来的九凌城就有码头规划,通过乌知河的支流可以进入主河道,顺利而下进入大海。重要的水路货物集散点,也是宁非给九凌城的定位之一。九凌城是工业区,产品下线后直接放到货船运输,不但省时省力,而且还能带动城市发展。
到时候,若是再能从系统那里搞到帆船图纸,未来的墨宗也能造出出海大船,扬帆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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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男人都有个冒险梦,宁非也不例外。
上辈子即便他身患病症,也没耽误他学帆船学游艇,偶尔也会独自驾船出海放松心情。
只是在这个时代,航海的意义比海钓要重要许多。
一望无际的大海对面,也许是陌生的大陆,也许是孤独的岛屿,再不济也有吃不完的生猛海鲜,丰富餐桌不无小补。
嘿嘿嘿,波澜壮阔地大航海时代啊!
想到已经开始批量产出的帆布,以及未来可能扬帆出海的大船,宁锯子就忍不住心中喜悦,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嘿嘿嘿……嘿嘿……嘿
第129章
宁锯子在家盘算着扬帆出海, 殊不知朱雀大街上的自家店铺,最近可是有点不太平。
起因都是因为巷子斜对面那家豆腐坊,姓郑的忻州夫妇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长女沉静温柔,次女活泼俏丽, 羊角巷子里的老少爷们都喜欢。
当然, 宁村作坊里的“西海人”,他们也喜欢。
因为之前有宗门曾经在定安城里务工, 是以挑选伙计的时候, 宁非特地选了些眼生的, 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
张二柱是个特例。
他在土木组干了很多年,之前的火炕和水泥项目都有参与,算是土木组年轻一辈中比较出彩的人物, 以张二柱的资历,原本不用来定安城做伙计。
但来定安城的事,是张二柱特地向宁矩子请求的。
自从那日他看到萍花和刘通在一起说话, 张二柱的心里就一直梗着一根刺拔不出来,时不时就疼得揪心。
他就是想不明白, 为啥萍花宁愿给个弱鸡崽子笑脸, 也不肯多看他一眼,他张二柱到底哪里不好了?!
开始只是单纯被拒绝的不甘心, 再加上之前闹得比较大,被同辈人看了热闹, 时不时就拿他跟萍花的事出来说嘴。不过大家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绝大部分都在为他鸣不平,这样张二柱的心中好受了不少。
毕竟萍花自己也不是啥毛病都没有的,像他这样不计较她脸上印子的人, 可是不多见呢。
本来这事就该这样过去了,以后大家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可扛不住萍花和刘通越干越红火,不但造了织布机,还成了新成立的布坊领头人!要知道墨宗从来没有让女子做领头人的先例,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满意。
可是很快,这种不满就消失了。布坊赚钱,而且赚了很多钱,那些在布坊工作的婆娘都拿到了工钱,也不比其他匠房的人少多少。
最重要的,矩子准备在九凌湖建一座更大的织布坊,会招收跟多的工人,织出更多的棉布,这可不是小打小闹了!
这样一来,张二柱的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他混到现在还只是个普通工,那个“嫌弃”(自己觉得)的女人已经成了坊主,这不摆明说他张二柱配不上人家么?
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纠结,之前一直过得顺风顺水的张二柱忽然遭遇到人生危机,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之后的那段日子,他见谁都低着头,总怀疑别人在笑话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这次跟宁非主动要求去定安城,也是抱着逃避的想法,想远离宗门中那些人的眼神,他觉得那些眼神里面都有木刺,在不停地扎他的脸皮。
其实这件事宁非也调查过,并没有张二柱想象得那样夸张。萍花和刘通清清白白,张二柱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挫折,过分敏感罢了。他也劝过二柱哥,无奈张二柱这人也是个死脑筋,一条路认准了就要跑到黑。除非萍花犯下大错,或是回心转意,不然他心中这点憋闷很难排解。
那怎么可能呢?
宁锯子摇头叹气。
莫说萍花小姐姐不可能这样做,就算真是一时想不开圣母心发作,他也会死拦着让她清醒的。
个人的情绪问题只能个人解决,男子汉大丈夫,不靠自己还想靠谁?
于是,宁非很痛快地同意了张二柱的请求,把他派到了定安城的店铺做活计。
考虑到他的资历和年纪,宁矩子还安排他管理剩下几个小伙子,也算不大不小给了些权力。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就是这点权利,让张二柱成了旁人网中的重点猎物。
梅大娘回坞堡交账,张二柱便成了店里的临时掌柜。店虽然不开,但门口的黄牛和商贾却仍时不时地过来探听情况,一来二去便和张二柱混了个脸熟。
张二柱对这些人还是很有警觉的,时不时还会提醒手下的同伴不能漏墨宗身份,无论谁来打听都只说是西海商人雇来的活计,家住塞外边城小村镇。
当初众人即将来定安城,宁矩子曾经就保密一事给大家讲过课,仔细分析过利弊得失及目前墨宗的形势,众人都把这事记得牢牢的。
可当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对他示好,羞羞答答的眼神中满是情意的时候,张二柱脑子里的那根弦就有点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