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就不住在你之前来过的这里了,这样吧,明天姥姥就到你那边去,舒心从小没和你分开过,恐怕得有一点时间适应,让她多和姥姥亲近亲近,后天一早……大哥,后天早上你安排个人去接下小凡可以吗?”
电话易了主,那边不再是姐姐温柔的声音,而是另一把他听过数回的低沉声音,“小凡,后天早上我让于助理来接你,还记得他吗?”
“记得。”
“国庆估计会堵车,你早点准备,他八点过来。”
“好的。”
两人向来没什么话,事情一交待好电话那头就又换了人,“小凡,你要提前和小妹说好,她听得懂话了,知道你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总好过你人突然就不见了,她会慌。”
“我知道了,姐姐。”
宋以沫又交待了几句,舒凡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等姐姐挂了电话才将话筒搁上。
他小心翼翼的收藏着姐姐对他的每一分关心,时间越长就越觉得自己撞了大运,偶尔他甚至会特别无情的想,如果他有一个那样的妈妈,早逝的爸爸,吃尽苦头全是为了能在那天遇上姐姐,他觉得实在是太好了。
宋以沫当然不知道舒凡心里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她一直觉得舒凡还小,舒心又还活着,舒凡的内心就算有愤恨也有限,却哪里知道八岁的孩子,又有过那样的经历,该懂的都已经懂了。
舒凡现在的生活有了希望,又有个那样的姐姐在前面引导,不可能会再变态到那个地步去,可在外和妹妹相依为命的这一年多已经让他见识到足够多的世态炎凉,养成个凉薄性子也不奇怪。
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一起陪伴了舒凡的酗伴也成了他的羁绊,再加上宋以沫的雪中送炭,在他的心性彻底扭曲之前介入了他的人生,总算是给舒凡送去了一盏明亮的灯,指引着他从黑暗中走出来。
所以他惦记酗伴,更重重记着宋以沫的恩,有些人爱容易恨也容易,舒凡则相反,他不会那么容易恨一个人,可也不会轻易给出自己的爱,可一旦给出,那便是所有。
宋以沫这时候永远不会知道,她给出的那份好心最后会收获什么。
就连舒凡现在也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说,只要他有,只要姐姐要,他都愿意双手奉上。
如今说这些都还太早,一个尚未展翅,一个则还幼小,唯一看出一点苗头的翟慕杨更不会道破,他只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对以沫心怀善意。
长假的第一天,宋以沫起得和平时一样早。
翟慕杨放下报纸起身上前,“怎么不多睡一会?”
“习惯了,大哥,我们一会出去逛逛吧,我想给苗爸苗妈买点东西。”
“行,给你当司机。”
宋以沫看姥姥不在,小声说:“我还想给姥姥买几件衣服,她瘦了不少,衣服穿着都有些大了。”
说到这个宋以沫倒是想起来了,她瞪着大哥,道:“以后姥姥生病不准再瞒着我!”
还以为她忘了这一茬的翟慕杨当然只有点头的份,再三保证后宋以沫才放过他,“一会顺便把她送到小凡那去,对,还得给小凡也买几身,天气有点凉了。”
两人直接去了大商场,宋以沫豪爽的一通买买买,连翟慕杨都多了一件毛衣和风衣。
买得太多了,翟慕杨不得不把附近的周青几人叫出来拎袋子。
电话铃响两人都没太在意,宋以沫还拉着姥姥去试鞋子了,等她买了单出来翟慕杨附耳道:“唐警官打电话来,说老爷子不愿意治,坚持要出院,暂时勉强劝住了。”
宋以沫眼睛都瞪圆了,“大腿骨断裂,手臂还骨折,不治怎么行?那人没找到没人出医药费吗?老人的亲人也不管?”
“他没有亲人了,车主找到了,也确定了是酒驾,可是老人亲口承认车主并没有撞到他,只是他自己被过快的车速吓了一跳摔倒了。”
看以沫又瞪大了眼,翟慕杨笑,提过她手里的袋子道:“事主自己都揽了责了,警察也不能强制让车主赔偿,偏偏老爷子又是个孤寡老人,手里没什么钱,除了出院还能怎么样?医院也不是慈善机构。”
宋以沫顿时觉得好心情大打折扣,宋姥姥没听明白,“谁骨折了要出院?”
“一个不认识的老人。”宋以沫挽住姥姥的手心有余悸,“姥姥您出门一定要小心点,靠着人行道里面走,过马路不要急,总有一些人脸大的认为路是他们家的,开个车都恨不得横着走。”
宋姥姥拍了她的手一下,“好好说话。”
宋以沫哼哼两声,她又没说错,有些人就是那样的。
宋姥姥担上心了,“骨折了可不能出院,现在不养好以后就养不好了,社会上不是有这样那样的机构吗?不能帮帮忙?”
“慈善机构是多,可这事除非大肆报道,不然谁也不会认领,每年那么多善款也不知道用到哪里去了。”
第225章 矛盾的以沫
翟慕杨心里瞬间闪过许多念头,“送姥姥过去后我们去医院看看?”
“陈警官让我们过去吗?”
“这个倒是没说,只说那个车主已经认了酒驾,算是给我们一个后续的反馈。”
宋以沫点点头,“那还是去看看吧。”
老人那么大年纪,这么回去情况只会更严重,再治就要吃大苦头了。
两人到医院时已经下午了,陈敏看到两人挺高兴,这事和他们已经没什么关系,能再来看一趟老人都算得上心善。
老爷子闭着眼睛,估摸着是睡了,翟慕杨放下果篮,示意到外面说话。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爷子还是坚持要出院。”陈警官也有些无奈,这事警察局管不到,可让她就这么扔着个老人在这里不管她又于心不忍,只能先照看着边帮着申请政府援助。
“你们一定想不到他身上那边勋章都是真的,一身荣誉临老却……”陈警官摇摇头叹了口气,“之前老人醒来我套了点话,他和老伴没有孩子,老伴过世后就一个人过了,今天是几个老战友约了去给战友扫墓他才把那些东西都戴上了。”
宋以沫不解,“这样的人国家都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