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明看着自己归家的儿子,开口便是考校功课。虽然他这个儿子天资聪颖,但他却还是要看着的,可不能叫他就这样飘了。
不过是考校功课而已,对于沈渊而言,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
父子两个一问一答,可是书房的气氛却很是不轻松,也许是因为父子双方的表情都太过于严肃了吧。、
“儿啊,你回来了!”旁人不敢,张氏却是直接进了沈宏明的房间,推开了房门,“快让娘看看,可有瘦了?”
沈渊转身看着张氏,面上带了笑意,“娘。”
张氏上前,伸手拍了拍沈渊的手臂,“瘦了瘦了。娘已经让厨房给你炖了汤,补一补。”
沈宏明微微皱眉,“明明此前他放假的时候你已然看过了,哪里瘦了。”
张氏却是瞪了沈宏明一眼,:“我说他瘦了就是瘦了,这是我儿子!”说着她就要拉着自己儿子出去。
沈渊却是对了沈宏明行礼以后,而后才跟着张氏离开了书房。娘的一番热情,还是莫要叫她难过了。不过是补汤,他……可以的。沈渊的心中,微微沉重。
沈宏明刚想说那也是他的儿子,而后就看到母子两个已经离开了,无奈摇摇头。罢罢罢,好男不和女斗!
其实沈宏明的心中对于沈渊却也是自豪的,他虽是严肃了些,但也是为了他好啊。
张氏拉着沈渊离开了书房,一边走一边说道:“莫要总是和你爹学,瞧他那副老头子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的风采?”早知道这么早变老头子,当初才不嫁给他呢!
要不是还有一个长相更为出众的儿子,她都要怀疑自己当初是眼瞎了吧。
第35章 雄黄酒
说起来,张氏虽然系出名门,但是想法向来和他人很是不同。少时读书的时候,为了家中的面子,她倒是好好地学习一番。可是张氏最喜欢还是算学,因为她喜欢银子,喜欢做生意。
这在许多名门之中其实很是为人诟病的,毕竟名门世家都讲究一个视钱财如粪土。但是张氏偏不,她就是喜欢这些。于是张氏的爹娘无奈,只能够叫她假装一番,至少也叫家中的姐妹们面上有光。
张氏自然是同意的,不过是装一装,她向来就最会了。后来到了出嫁的年龄,堂姐妹表姐妹们都是一副羞怯的样子,但是张氏却是直言告诉父母,她想要一个长得好看的郎君来做夫君。
若是不够好看的话,她是不会同意的。
张父张母又是一阵无奈,干脆就遂了张氏的心意。反正他们这个女儿啊,向来有主意,是不会叫自己吃亏的。
而后,张氏便在一群的上门求婚者之中选中了沈宏明。不为其他的,就因为他生的最是好看了。便是整个书院,整个京城,都没有比沈宏明生的更符合她心意的了。于是,她便嫁到了沈家。
因为爱的只有那张脸,还有婚后自己可以名正言顺打理手底下商铺的机会,所以张氏向来都不拈酸吃醋的。有那机会,多算几笔账目,多赚几笔银子不是更好?
是以,张氏对于沈宏明的那两个姨娘和他的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向来都不上心。她给他们正常的待遇,其余的,与他无关。这些年来,张氏向来过得很是自在。
她如今嫌弃沈宏明没有当初好看了,于是就更不在意了。张氏如今只在意自己的儿子和银子,只要是儿子喜欢的,那就什么都行。更何况她儿子如此优秀,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沈渊一路由着张氏拉着自己,也听着她的唠叨。这是娘亲的关心方式,他又怎么会拒绝,而叫娘亲伤心呢?
“对了,娘亲。”到了正院之中,沈渊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明日孩儿要去同学家中用午膳,便不在家用饭了。”
张氏点头,“好啊,是去卢家是吗?”关心儿子的张氏自然知道儿子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是唐家庶子唐文清,一个是卢家独苗卢绍成。因为唐家相对较为复杂,他们若是一起,不是在卢家就是在沈家,再不然就是出去。
说到底都是唐家掌家的没用,唐家后宅乱七八糟的,这才叫她儿子少了一个去处。偏心不已的张氏不会怪儿子的好友,自然是要怪唐家人了。
沈渊摇摇头,“不是的,是去秦家。”
“秦家?哪个秦家?”张氏有些疑惑,“你新交了一个好友吗?”他的儿子虽然是岳山书院最受欢迎的,交友也遍天下,但是知心的并不多。这个秦家,她还真的是不认识。
“咳咳,”沈渊的面上带了些不好意思,眼神微微飘了一下,“是一个女郎家里。”他为人做事向来讲究一个赤诚,面对自己的娘亲,自然也是不愿意隐瞒的。是以,他便直说了。
“嗯嗯嗯???”张氏突然来了精神了,“女郎?你的心上人吗?哪家的啊?长得如何啊?是不是要上门提亲了?娘这聘礼都还未备好呢!你怎的就不早些说呢,这叫为娘如何是好啊。”
“娘,娘!”沈渊赶紧拦住张氏,“只是因我帮了她一个忙,所以才请我上门用饭而已,阿清和阿成也去的。你不用着急,冷静些。”
张氏一听,果然就冷静下来了。她转过身来看着沈渊,“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还未将人女郎拐到手?”
“……”沈渊无奈扶额,“娘,什么拐啊。”
张氏点点头,知错就改,“哦,那就换一个字,你怎么还未将人骗到手?”
“……”沈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是谁更胜一出了,“娘,我只是尚未和她表明心意。”
“为何不说啊?”张氏伸手捶了一下沈渊的肩头,“你怎的这般不争气啊,说了不要像你爹那个老头子,磨磨蹭蹭的,要不是当初娘下手快,未必有你的出生呢!”
当年那一帮子求亲的就沈宏明最慢,若不是她看重那张脸的话,根本就轮不到那个慢性子的。她本以为沈渊像自己,倒是未曾想到这性子也这般慢,气死人了。
沈渊哭笑不得,“娘,不是如此,我只是……”他顿了顿,“阿冉性子娇憨,我怕将人吓跑了。”若不是如此的话,他得知自己的心意的那一刻便会告知于她了。
终归是太过于在乎,于是便开始患得患失,无法像他在学业上那样,得心应手。
张氏凝视着自己儿子,而后笑了出来,“原来啊,我儿子居然也有畏惧的东西了呢。”从小这孩子就轴,只要是不对的事情,哪怕是他的父亲所做他也是不听从的。
她本以为沈渊不会有畏惧的东西呢,若不是他以君子正道为金科玉律,她还要担心他走上歪路呢。这样一个儿子,居然也会对一样东西开始踟蹰不前了,怎能不叫她觉得好笑呢。
沈渊很是无奈,罢了罢了,自己娘亲,笑就笑了,还能如何?
“那行吧,”笑够了的张氏总算是停下来了,“娘亲给你备些礼物,你明日去了好好看看那女郎的父母家人喜爱些什么,知道了吗?”
“是,娘亲。”沈渊点头,可算是停下了来不笑了。
“就备些雄黄酒,那是娘的娘家的秘法酿造,味道很是不一样的。”张氏在盘算着送些什么,“再备些薄礼吧,不要太过于贵重,将人吓人了。”
沈渊点头,“听娘亲的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