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的角度来说,城里会闹得比乡下更凶。
林建华点头答应。
为了完成亲爹交给他的任务,他带着两个同龄小青年一直守在大队办公室门口。
三个人趴在小巷子里,眼巴巴地瞅着门口方向,穿着蓝衣短打的小青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小六,书记真的让你监视吗?”
都是大人了,林建华自然说话不会有所顾忌,“对,而且我爹还说了那个李铭亮在咱们村偷人呢。”
另一穿着白色背心的小青年纳了闷,“偷人怎么会在大白天呢?”
林建华早就想明白了,开口给他们解释,“他们六个人,除了那个女的是借住在吴婶家,其他五个睡的是大通铺。只要一个不在,其他几人肯定都会知道。当然是大白天更保险了。”
蓝衣小青年点头,“还真是。白天都下地干活了。谁没事跑去监视他们呀。”
小麦已经收上来了,水稻也都栽完。大部分人家都忙着收自家自留地里的粮食。再八卦的人都暂时歇了心思,一心忙地里收成。
林建华让两人继续监视,“我先回家吃饭,等吃完饭,再换人。咱们要保证两人监视。”
“好”
三人轮着守了一天,到了第二日中午,李铭亮终于有动静了。
李铭亮跟工作组的人打声招呼,说要把借来的东西还给人家。
他大步往外走,一开始还沿着村道的大路走。后来,四下望了望,没发现有人,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小巷子狭窄,仅能走一人,两人也不敢跟得太紧。
林建华让另一个小伙子继续守着,他从旁边的小巷子进去。
这两人对队里的地形相当熟悉,哪怕李铭亮很小心,还是没有跟丢。
看着李铭亮进了一处老房子,将要进屋的时候,他还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
林建华两人吓得赶紧躲到草垛后面,林建华问旁边的小青年,“这个是徐广进家吧?”
“对。”
林建华纳了闷,“徐广进,今天早上不是回来了吗?张秋华还敢在家搞?”
他爹该不会是搞错了吧?而且张秋华的儿子三岁了,这么点的孩子都能说话了。张秋华能当着孩子的面干那事儿?
另一人也有些奇怪。但是李铭亮确实进了这家。小青年蹑手蹑脚往前走,小声道,“我凑过去听听。”
这老房子的土坯墙如同摆设,常年累月被雨水吹打,只有半人高,小青年轻轻松松就跨了过去,猫着腰溜溜达达躲到窗户底下。
也不知听到了什么,小青年激动地朝林建华招手。林建华心中一跳,难道真有奸情?
就在他猫着身子想要往前走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林建华吓得浑身僵硬,下意识就想跑。
但是他动作远远没有脑子快。只能机械地回头,当看到徐广进那张老脸,他抽了抽嘴角,退后几叔,腆着脸笑,“徐叔好!”
徐广进把背后的玉米杆放到林建华身后,抱臂看着林建华,“哟,书记家的小儿子居然也当小偷了?怎么,你也想进劳改农场享福?”
林建华撇了撇嘴,刚要开口说话。
就见徐广进望向他身后,大步往自己家走去。
原来他刚刚看到小青年猫在自己窗户底下,鬼鬼祟祟,十足小偷行径。
林建华见徐广进气势汹汹的模样,想发出声音,但是又担心提醒屋里那对狗男女。所以他硬是没有张嘴提醒一声。
小青年一回头,就对上徐广进那张老脸。
就在对方刚要发火的时候,小青年忙示意他往屋里看。
徐广进刚到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屋里的场景气得火冒三丈。
林建华趁机拽着小青年开溜了。
徐广进也没空管他俩,他额上青筋直跳,眼睛四处乱瞄,终于在院子里找到一个趁手的工具---一根碗口大的粗棍。
林建华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徐广进一脚踢开房门,“奸夫淫妇,我打死你们!”
林建华乐得快疯了,忙拽着小青年往外走,“快点办正事要紧!”
小青年眼巴巴地盯着房屋方向,“哎,哎,让我再看看。”
“快点去叫人啊。咱们是办正事的。你忘啦?”
小青年这才反应过来。对哦,他们是为了整李铭亮,不是为了看热闹的。
两人撒腿就往外跑。站在村道上,扯着嗓子大喊,“出大事了,大家快来看啊。工作组偷人啦!欺负我们五星大队没人呐。”
“大家快来看啊!偷人啦!”
……
村道原本就离打谷场很近。这两人一扯嗓子,正在打谷场翻晒粮食的社员们齐齐跑过来。
争先恐后地问,“真的偷人?谁啊?”
“徐广进媳妇,我亲眼看见的,不信,你们现在就去看。徐广进亲自捉的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