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晓抬首间,恰巧瞥过来的那意味不明的一眼,她轻蹙眉头,在他似笑非笑,复杂难解的表情和眼神间,她嗅到了太过不寻常的感觉,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又或者是想要告诉她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待她想要再仔细辨别东陵风这一眼究竟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东陵风已经不再言语立即离开。
元铭至始至终似乎都不在意东陵风的出现,而元铭对东陵风的态度极为冷漠,且因为此人的出现,元铭的看向那人的眼神如沉积了万年的寒冰,散发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幽幽寒气,他对东陵风极为在意。
“世子,奴婢认识慕容小姐呢,或许慕容小姐会愿意请我们吃饭呢。”
就在东陵风的身影刚刚从门前消失,紧随着他一起走过去一名随侍女子忽然开口说道。
此女子一开口,东陵风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了门前。
“哦?你认识慕容小姐?莫要胡乱瞎说,否则让他人笑话。”东陵风流转着万般风华的桃花眼看向雅间内的几人,最后落在了慕容晓的身上。
慕容晓眸光一暗。果真如她猜测,杨桃背后有主子,东陵风派杨桃潜伏在她身边为何?而东陵风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她假死?心中咯噔一声,意识不妙,东陵风难道在许久以前,或许是在她与元铭相识之时就已经掌握了她的全部行踪!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杨桃巧笑嫣然的福了福身回道:“世子,奴婢从不言谎话,更何况哪里敢欺骗世子。奴婢近日来在宫中与慕容小姐关系甚好,若非是慕容小姐一直照顾着奴婢,奴婢恐怕在宫中早就已经无法安然处之,可谓是姐妹情深。”话落,她看向慕容晓。
此时的杨桃虽然容貌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却因为身着绫罗绸缎,细心雕琢装扮,看上去却又恍若另外一个人,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气质不再是宫中天真无邪的样子,而是,眉梢之间尽显风情聪颖,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想不到在她们出宫后,她以如此快的速度出了宫,恐怕是前脚后脚的时间吧!
“小姐,果不出所料。只是,想不到杨桃背后的人是东陵世子,东陵世子乃是玄燕国静王世子,我曾听过从两国往来行走的人提起过东陵世子,只听说此人在玄燕国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小姐,我们怎么会被他盯上?”柳四娘心怀忐忑的轻声问道。
慕容晓低敛着眼眸静默稍许。
“不想理会的人就不要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吃饭。”元铭又夹了一些菜放到她的碗碟中,柔声说道。
听到元铭的话后,无影几人沉不住气了。
先是无影面若冰霜的讽刺道:“太过不要脸了,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便说成关系甚好,这位姑娘你的脸皮子未免也太厚了!”
“的确太厚,明明容颜一般,还愣是笑的如在牛粪上盛开的花,看着好看,可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着实臭的很,明眼人一看便知,你和主子压根就是萍水相逢一点儿矫情都没有的陌生人,如今难道为了一顿饭,就要如此不要脸皮的乱认关系?”君莫月冷笑道,无影每日必定要汇报在宫中慕容晓的事情,即便是在宫中与慕容晓有几分亲近的人无影都会查查底细,看看是否会对慕容晓有害。
至于杨桃,他们已查到此人必定是怀有目的进宫,且一直是慕容晓到哪里,她就到哪里,可想而知,她的目标是慕容晓。杨桃四周布满了他们的人,不想打草惊蛇惊动杨桃背后的人,也就是东陵风,与他们猜测的一样,杨桃是受东陵风的命令接近慕容晓。
军莫宇噗嗤笑出声:“姐,你好会比喻!插在牛粪上的花若是不臭,什么还臭?!这位丑姑娘,不,你应该不是什么良家女子,那就是这位残花败柳的大姐,没事儿别乱认人。主子一天到晚在外面,从她身边路过的人太多,今天见一面明天见一面,若是每一个陌生人都来见主子说一大堆什么相识相交,如同知己等等,我家主子岂不是要累坏了?为了一顿饭无需如此胡言乱语吧?若是让他人瞧见,岂不是笑掉大牙?若是不舍得银子吃饭,本大爷倒是今日难得心情好,你唱两首小曲,呃……最近在青楼里挺盛行的十八摸吧!好好唱,唱得好,给你*个铜板!”杨桃是花,东陵世子就是一坨粪!
三人出手,你唱我和,真是将人损的低入尘埃,面如酱色,火冒三丈。
杨桃紧咬着唇,面色涨红,这几个人未免太过分!
其实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我与小姐并不认识这位姑娘,你声称认识我们小姐,不知是怀有怎样的目的,若是无故攀谈,无需小姐回应你。因为,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你。”柳四娘同样态度冰冷的说道。昨天晚上当杨桃声称知晓慕容晓的身份后,就开始变换了另外一个性格,而她最讨厌的就是如此自以为是的人!一直怀有目的的在慕容晓身边监视,还这般的理直气壮,简直是不要脸!
“东陵世子在外面如同乞讨一样的硬要让人请用早膳,如此行径,不知静王可知?”无影将矛头直接指向东陵风。
东陵风不是个好人!只要有东陵风在,他们势必就要多加防范,如今又将眼睛放在了慕容晓的身上,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敢盯着慕容小姐,就是与他无影为敌!
元铭唇角勾起,轻笑道:“无影,莫要多言。”
“是,主子!无影遵命!无影这就不浪费精神,全心全力的吃饭。等吃了饭才有力气收拾一些不相干的人,到时候谁若是皮痒痒,大可以来找我,我定会让他永远都不知道皮痒痒是什么感觉。”无影高声喊道。接着便是真的低下头开始埋头喝粥吃饼。
“程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无情?又纵容手下如此污蔑于我。程姐姐,宫中这段日子,我有时候不懂事要做错事,还都是你提醒我,难道没有半分姐妹之情?”杨桃忍住了怒火,这几人的嘴实在是太利,有朝一日,她定会让他们都明白得罪她的下场!竟敢如此瞧不起她。
一番话出自杨桃的口中,可谓是说的声泪俱下,肝肠寸断,仿佛慕容晓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
慕容晓抬眸淡淡的望向杨桃,不发一言,再将视线落在东陵风的身上,“东陵世子身边的侍妾当真是有几分糊涂,我未曾进宫,又何曾在宫中与她相见?我明明是慕容晓,何来她口中的程言姐姐?我即使有妹妹,如今也生死不明,又何曾多出来一个世子侍妾做妹妹?既然不相识,又何必硬要如此装腔作势。这位夫人,收起你的眼泪吧,若是对你身边的东陵世子用一用尚可派上用场,毕竟怜香惜玉这类事情也只有男人能做,女人么,没兴趣。至于他们对你口出不善之言,也不过是真情真意,有时候世上最容不得他人接受的就是实话。夫人,好自为之!”
太解气了!无影崇拜的看着慕容晓,慕容小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瞧瞧,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可都是将人往粪坑里推啊!哈哈哈!太崇拜了!不比较则以,一比较他刚才那间断的两句话还不够给人挠痒痒的!
柳四娘窃笑,她还真怕小姐忽然间心软了呢。
君莫月和君莫宇忍着笑。
元铭温柔的望着慕容晓,揉着她柔滑的黑发,低声笑道:“调皮,不过我喜欢,还可以说的更过分一些,主要是你开心,还想说的话喝些水,省的口干。”
东陵风面色深沉,深眸阴暗无底,眉宇之间已有几分怒气,但却被他完美的隐藏,他意味深长的眼中带着笑意的看了一眼言语狠毒的慕容晓,转而一笑,怒意消失,展现给众人看到的只不过是他风华绝代的身姿,“有缘再会。”
杨桃面色阴沉,被咬住的唇色发白,因慕容晓讽刺的话语一时之间竟是难以反驳,想不到慕容晓的心还真是硬!她这般低声下气,笑脸相对,仍旧是如此对她!可恶!她看了一眼如风一样离去的东陵风,心中愤恨交加,她的确是东陵风的人,可她怎么有资格成为他的侍妾!若真的是他的侍妾,那么慕容晓刚才的话,她听起来就不会那么刺耳,侍妾二字全然是她心中的痛。
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悠然吃饭的慕容晓,带着怒火随着东陵风离去。
见东陵风二人被他们言语讽刺的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君莫宇拍卓大笑:“原来主子竟是如此能言善辩!看那什么桃子的脸色跟猪肝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真后悔,刚才若是找机会给她下点毒就好了,让她更丑一点儿,看她日后还能不能出来见人了!”
“以后机会多的是。”慕容晓低着头却仍旧是了回应。
君莫宇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笑的更开心,“就听主子的!”原来最腹黑的其实可能不是王爷,而是主子!哈哈哈哈!他就喜欢跟着腹黑的主子,以后干坏事儿的时候,没准花样多特有趣!
“东陵世子,乃玄燕国静王嫡子,出生便是世子。此人阴险至极,如今出现在青山国京都,与本王应该是同一个目的。你我继续留在此处几日。”元铭忽然对慕容晓说道。
慕容晓点了点头:“恩,听你的。”
紧接着,元铭轻声对她说道:“本王最初前来青山国,主要是想寻到一个玉佩。”
“玉佩?”慕容晓眉头微蹙。究竟是什么样的玉佩吸引了这么人前来?
“那枚玉佩可号令一只隐秘在几国之间的军队,此军队有五万人。且每个人都是世代相传,武功高强,以一敌百。而此玉佩曾经乃我母亲之物,却因一些意外而被人偷走。”元铭细心的解释,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在提及过去的时候,声音之中似有压抑。
对他而言,曾经有一段过往,他宁愿永远被封锁在无人可瞧见的黑暗角落当中,也不想令人知晓。
如今为了提醒慕容晓关于东陵风的危险和目的,他说起这件事,对于元铭而言,最不想提及的就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