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尤念有些惊了,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颗巨大的西京燃火树。这颗树就如同她在茶房看到的那幅画般,美的让人震撼。
在深蓝色的夜空下,粗壮的枝干上开满了密密麻麻的燃花。它们在月光下闪着微亮的浅光,一片花瓣飘飘然从空中降落,尤念不由伸手去接,刹那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名穿着白色棉花裙的小女孩儿,她微微仰头看着这棵树,似乎也曾伸出去接过花瓣。
“喜欢吗?”耳边传来裴然的声音,尤念的手不由一颤,握紧了手中的燃花。
“……喜欢。”她如实说道。
只是喜欢归喜欢,但她总觉得这燃花开的太烈了,过于艳丽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危险而神秘。
【念念,你喜欢燃花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这花开的像你,而我最讨厌你。】
不由间又想起曾经他与尤念的对话,那时裴然还没有换字,他的然并不是这个‘然’,而是燃花的燃,燃尽一切的‘燃。’
——她不喜欢燃花,她不喜欢裴燃。
如今裴然在听到尤念说喜欢燃花时,不由就观察了下她的神情,发现她并没有说谎。
“……还真是个小骗子。”没忍不住低喃出声,裴然将她从怀中放下,让她自己去看。
这里是主宅的前花园,眼前的这棵西京燃火是全园子中最大的一棵。
以它为中心,它周围一圈都是西京燃火树,它的后方能直接通往右宅的花园,前面通向的是中央喷泉,而裴然与尤念如今所在的位置,就是被搭建在西京燃火树下的圆形石亭,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秋千架。
以前的尤念最喜欢那架秋千了,放假什么的没事就喜欢过来坐会儿。她经常坐在这里看书,但大多数看着看着就会睡着,有一次裴然的朋友来找他,他们路过花园时,刚好就看到在这里睡着的尤念。
那天风不算小,全盛的西京燃火窸窸窣窣掉落了一大片燃花。当时尤念身上沾的全都是,火红的颜色几乎将她包围,如果不是因为她睡得太沉从秋千上掉了下来,这场景还是挺美的。
【裴然,你给我出来,我要见尤念!】
【我知道你听得到,快放尤念出来见我,你在这样关着她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就在尤念蹲在地上捡完整的燃花时,隐隐约约间她听到了什么声音。
喊话的人声音洪亮,但奈何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那处太遥远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里安静,她还真不可能听到这声音。
“裴然,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此时尤念背对着裴然,并没有看到裴然在干什么。她蹲在地上有些好奇的侧耳听了听,裴然瞥了她一眼拿出手机迅速的给某人发了个短信,故作平淡道:“声音?什么声音?”
“你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吗?”
尤念并不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她回头时,裴然刚好将手机放入了口袋。两人目光相对时一个迷茫一个淡定,裴然看着她的眼睛波澜不惊道:“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不可能啊。”尤念掏了掏耳朵,又仔细一听。
这一听不要紧,她隐约间听清了那人是在喊裴然的名字,不由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尤念想循着声音往前走一走。
“你要去哪儿?”裴然眸色一凝,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
他望了眼门边的位置,对尤念轻声道:“那边的路灯也坏了,很黑。”
尤念‘啊’了一声,停下脚步。
她刚才是被吓到了,这会儿头脑不迷糊反而更加清醒了。虽然裴然表现的一切正常,但尤念也觉得自己的听觉十分正常,她看着紧抓着自己手腕的裴然,眼睛一眨一抬间,她脆生生的问道:“裴然,你是不是在骗我?”
裴然眸子一闪,微微眯眸没有说话。
“我听力很正常,连我都能听到的声音,我不相信你没有听到!”
见尤念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裴然回望她,薄唇勾出一抹浅淡的笑容道:“所以呢?”
“你想告诉我什么?”
尤念咬了咬唇瓣,见眼前这人丝毫没有心虚的表现,她不由移开目光闷声说道:“我听清楚了,那是个女人,而且她口中是喊得你的名字!”
裴然面无表情,看着她仍旧一言不发,没有解释的意思。
他这副淡入净水的态度深深刺激了尤念,她不由就甩开了裴然的手,略是气急道:“就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就说嘛,你有钱有势的为什么要娶我,合着你是看着我怕你把我当包子,在我面前是一套,在别的女人面前又是一套!”
“……”
“裴然,你老实告诉我外面的女人是谁!她为什么大晚上的在家门口喊你的名字!”尤念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气都不够换的。
而裴然却因她这一套说辞怔住了,跟不上她思维的他还在想着应对策略,可他抿唇不言的样子在尤念眼中像极了破罐子破摔无话可说,她狠瞪了裴然一眼,拔腿就往门边跑。
“好啊,你不说话那我就自己去问!”
尤念软归软,但并不代表她会任由别人欺负。此时怒火上涌的她只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而她还没跑几步,就被身后的人拦腰抱住了。
“放开我——”
尤念要被他气死了,手脚不停扑腾着想要打他。偏偏裴然此刻是站在她的背后,她打不着他也没办法转身,就只能狠狠拍打着他的胳膊。
“念念,你听我说。”
裴然微微叹息,以前的他从来都不知道尤念的想象力竟然能这么丰富。不过正因如此,他才能顺着她的想象力将危机圆过去:“外面那个女人叫苏糖,她已经结婚了,丈夫还是我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