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乔南按住了她,“不用了,我自己来,你睡吧。”
凌小小也没再坚持,又躺了回去。一时简乔南洗完澡上了床,很自然的就将她纳进怀里。
今晚从晚饭后外面就一直在下雨,两人相拥着听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声,凌小小忽然在他怀里叫了他一声。
“简哥。”
他正在抚摸她的头发,于是停了下来,“嗯。”
凌小小却沉默下来,不再开口。
简乔南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她的声音,不由问了句,“你刚刚想说什么?”
凌小小又沉默了一会儿,简乔南才听到她的声音轻轻地传了出来。
“你后面,有没有再见过她?”
简乔南全身一僵,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和凌小小再谈到钟以晴这个人。
“小小。”他紧张地用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昏暗的灯光下,凌小小的眼睛里湿湿的。
“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都有点抖,抱着她的手却更紧了几分。
她下一秒会不会就像那天在天台上一样,大声地叫他滚?
凌小小的眼里更湿了,隐隐有水光在闪,“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简乔南没想过她会反问他,一时倒怔住了,凌小小却用力挣开他钳着她下巴的手,垂下眼皮,避开他的视线,“我只是想,她妈妈毕竟过世了,又不可能瞒她一辈子,你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一声比较好……或许由你亲自去告诉她一声会比较好。”她忽地抬起眼,一大颗眼泪从她眼角滑了下来,“你以为我想说什么?”
他刚刚问得那句话,其实也是很混乱,那段往事太沉重,又像最新鲜的伤口,一碰就会出血,他本能地不想提起。
凌小小这样忽然翻出来,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屋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明明是缠绵的春雨,却愣是有了几分秋雨的萧瑟。
“对不起。”他向她道着歉,碎碎地吻她的额头,脸,最后停在嘴唇上。
明明刚刚他们提起的那些东西曾经让她受过那么多委屈,凌小小也没有趁机为难他什么,他一哄,她就原谅他了,但是在他怀里哭得更凶。
简乔南于是把她抱得更紧,一遍遍地亲她,见没有效果,干脆直接堵住她的嘴。
凌小小哭得喘不过气,被他堵住嘴唇就更是呼吸困难,于是就用力推他。她越推,简乔南就抱得越紧,最后干脆翻身压到她身上。
凌小小哭得眼皮都肿了,嘴唇却是一种奇异的红色,含羞带怨地看着他的样子,简直能要简乔南的命。
他脑中一热,用力吻下去。
***
窗外的雨声越发的大了几分,一室的春意终于褪了下去,简乔南贴着怀中人的耳边说,“那我过几天抽空去看一下她,告诉她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始终是要让钟以晴知道的,他曾经想过让其他人转告她,但是想到那天她妈妈去世时小小的事,又觉得自己亲自去一趟比较好。
是他们两个对不起小小,他也不是一定要钟以晴对小小愧疚或是怎么样,至少她不应该把自己入狱的事迁怒到小小身上。
只是如果他去看钟以晴,小小事后肯定会知道,难免胡思乱想,所以他一直都在考虑怎么开口和她说这件事。
没想到小小竟主动提了这件事。
凌小小实在累坏了,窝在他怀里已经差不多快进入梦乡,忽然听到他在她耳边说的这句话,嘴角慢慢地弯了一个冷冷地弧度。
***
几日后简乔南在和她打过一声招呼过后,去看了趟钟以晴。
在这以后没多久,她就得到钟以晴自杀未遂的消息,再然后,她又得知,钟以晴试图越狱被抓被加刑。
凌小小听完电话,手机还捏在手里,她斜倚在起居室外的阳台栏杆上,露出一点淡淡的笑。
所以说相信爱情的女人就是傻啊,她随便设个套,钟以晴竟然又钻了。
她越狱是想做什么呢?
去看她妈妈一眼?从凌小小这里救简乔南于水火?还是,根本想亲手杀死凌小小?
可惜,没有机会了。
凌小小看着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表带上那点金属的寒光又一次刺痛了她的眼睛。
只要她再安排一次,钟以晴这辈子就可以等着把牢底坐穿了。
有风吹过,凌小小打了个寒战。
她一向怕冷,以前到了冬天就会穿得像个球一样。到了现在,也不知是不是生了佑嘉的缘故,她比以前更怕冷。即使是这样最炎热的夏季,带着热度的风吹到身上,也好像总是沾上了一点凉意。
陶瓷碎片带有的凉意,直透心底。
这个时候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简佑嘉已经会坐会爬了。凌小小放下手机,就看到那个小家伙穿了一件嫩黄色的连体衣正在爬行毯上像只小鸭子一般,撅着小屁股哼哧哼哧地往前爬,阿姨就在一边拼命地夸他。
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她微笑着走过去,将小东西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小脸,“我的佑嘉真棒。”
***
这一年简伯年过生日时,虽然还没满周岁,简佑嘉竟然意外的会叫“爷爷”了。简伯年很是开心,那么矜持的人,生日宴上却抱了这个孩子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