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续道,“大家都叫她马道婆,她时常帮别人办事,倒有不少信她呢。”
“快去拿了她来!”贾母一听便道。
贾珍有些犹豫道,“咱们为着什么去呢?真闹出来,大家脸上反不好看。”不过是个假道婆,到时候随便找个由头弄到牢里头去,让二太太随便递句话,保管这个马道婆恨不能早想下辈子。
“这个人咱们随便一指甲就能收拾了,只告诉了她二太太生辰八字的,才真正是恶毒之人,这等黑心种子,若不早□□,这回不成,他们定要再想下回。这次要不是老太太福气保佑,先发现了东西……家里陈设多,丫环仆人来来去去,下回若是放在梁上,花瓶桌底下等隐秘得的地方,一时哪里能发现呢!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啊!”
贾珍虽低着头,眼里却满是跃跃欲试,那些个老奴,特别是焦大赖二等领头的,居然连尤氏的面子都不给!不看僧面看佛面,尤氏再如何如今也是他贾珍的妻子,当家的奶奶,竟然随意派不动他们,早以前他就想跟二太太一样,收拾这些人了。什么祖宗的家业不能让他们这些人给糟蹋了,祖宗打下来不就是为了给他们后辈的嘛,自己没有好祖宗还想拿他的主意!啐!
再说一个焦大也罢了,算实有大功,老爷也弄到自己身边,他人虽倔强,忠心却是真的。其它人,哼,看珍大爷不好好收拾你们,让你们还敢炸刺不敢!
大家听了都点头认同,这回是想害王桂枝,下回说不定就要害他们,贾母思索了下,“那这事就交给你吧,你二个太太都怀着身孕不方便,你两个叔叔,哼!都不中用!左爱一个右宠一个的,自己的夫人也不心疼,我老婆子来疼!有什么事,你直接来回我,二太太那里还是暂时要瞒着。”
贾珍恭敬道,“是。”
贾赦瞪大了眼,这关他什么事!可话是亲娘说的,只得打开扇子吹胡子瞪眼朝弟弟努嘴,出了贾母屋门就糗他,“你可得意了,怎么样?书房里,是不是别有趣味啊?”这么一说,他好像还没有在书房里试过呢?
他把扇子刷得合起来,在弟弟耳边问道,“好玩吗?”
“去!”贾政气得无法,脸上带着怒意薄红。
“害什么羞啊,我们俩亲兄弟,有什么话说不得的!哎,别走啊!”贾赦看着贾政匆匆往院子里去,耸了下肩膀,啧,做都做了,说两句又怎么了,总是这样摆正经脸,谁没干过那事似的。他怎么没想到了,书房里红袖添香,不错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扑倒我的小妖精,为什么我的空调没有27.5度,这世上真是为了半度为难~
如无意外,今天加更爱你们,给我爱的摸摸哒,啾啾~~~
贾政:……我又被冤枉了!
第84章 莫名
贾敬跟贾珍回到宁国府里, 知子莫若父,但这家业也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便也由他去办,只交待着, “凡事小心着些, 既然老太太不想让二太太知道,就别惊扰了她。”
“是的,父亲。”贾珍突然想到,这不是正好派焦大来使的时候嘛,得罪人的事, 就让他领着头去干。“还请父亲让焦大来搭把手, 咱们府里的人没有他不知道的, 就是西府里也清楚个七八分。”
“好。”贾敬让人叫来焦大,和善吩咐道, “还请你盯着点珍儿, 他到底年轻压不住那些人,再说有这样恶毒的人, 犯下这等黑心的事,实在是不能再容忍。又怕有故意牵连的, 得有个像你这样积年的老人公论。”
焦大心里满满都是得意, “定当帮主子清理了那帮子下流东西。”
隔日,早早冯贞兰便上门来看王桂枝,贾母亲自接待了,两人交流述话之后, 冯贞兰拍着胸脯打包票让那个什么马道婆不得好死,也同意配合暂时瞒着小姑子,说完话一阵风似得又刮回了王府。
王家大嫂见她雷厉风行,端坐于堂上安排家中事务,对着一脸艳羡的王熙凤道,“你看看,像你婶子这般,才算是嫁了个好人家。”
“嗯。”这点她认同,王熙凤点点头,她也知道母亲带她来京都是为着什么,就是为了她后半生的依靠跟幸福,她心里模糊着想着,那个人一定得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一看就会让人觉得可靠有担当,她自然也会当个贤内助,像婶子一样样样都办得妥当风光……
冯贞兰拿了王子腾的名贴就派人去找九门步军巡捕三营统领,“你找着李老爷,直跟他说,这个马道婆私底下开坛做法,拿人的生辰八字来恶毒害人,犯到了咱家里人头上,定要把那些东西都烧毁弄干净了才好。别的事由他安排,明正典刑!”都是熟人,又是正经苦主,就要把话说的清楚明白,免得让人猜来猜去反倒办差了事,到时候岂不没面子。
水月庵、水仙庵,啧,小姑子肯定命里就跟那些庵堂犯冲,冯贞兰心里这样想着,等王子腾休沐归家,细细跟他说了,“当时妹子人事不醒躺在那里,我都快吓晕过去了!这时候心肝还跳得快呢!”顺便又告大嫂一状,“大嫂还觉得我跟妹子故意演戏糊弄她呢,只顾着拿妹子的宝来赏玩,其实我哪里没有帮熙凤留意好人家,只是一时之间,这人选也不可能立马就有啊,大嫂的要求还那么高……”她娇道,“人品家世模样,那是样样都不能差的,我们家的大小姐,都没她的眼高呢。”
王子腾平时常听夫人说这些,权当拿来过过脑子。什么庵堂假庙,看他不找个机会都给抄了,别说这些小庵小庙,就是那些占地千亩的大寺,只怕等太子当了皇帝,也要收拾的,户部里年年亏空,有个水灾旱涝的总说没银子……
“挑了几个,不是这个不成就是那个不愿意的,我看她真是想嫁到宫里去了。”冯贞兰跟王子腾相处这么久,知道他脑子转的极快,别说她在这里说话,就是再多两个人说话,他也能都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自顾自得说着,并不以他不接话而觉得不快。
王子腾这才道,“不会的,大哥不蠢。他要是想把女儿嫁到宫里,不会这么教女儿的。在宫里生活,光聪明机智是不行的。”能守得住寂寞才是头一等。
“真的?”冯贞兰一听他这话也就放了心,别人倒还罢了,只要是他王子腾的亲眷,真要入宫,就凭他的品级,最低也有个嫔位了吧。她才不想看到王家大嫂得意呢。
“嗯。”王子腾换了个姿式歪着,“接着说。”
在夫人这里,才能什么都能听到。也别小看妇道内眷们的琐碎小事,多少大事便由此而起呢。
冯贞兰拿了些家事的事说了,又续着道,“你知道妹子的真味馆的,生意可真是红火,据说预约都排到四五之日后了。虽说她说要想生意一直这样,定不能在附近开分店,只有独此一家才行,那咱们可以开到别的地方去嘛。咱们有商队,走远些也不怕。别人还以为我在真味馆里掺了股呢,谁知道我根本没从里面占一分利!”她虽不说眼热,到底也觉得这是门好营生,每日里的流水银子淌,她也想要啊。
王子腾想着妹子特意给他留的雅间,谁都要定位子,只有他不论什么时候去都行,心里高兴,“你还缺银子使不成?她就这一门生意,整个商队还不是握在你手上,做嫂子的还是要心宽些。”
知道他心里有数,独疼这个亲妹子,冯贞兰笑道,“那不是看着真眼热嘛~”
“你问问她,要是能办就选在山西去试试。”王子腾想到了一点事,心里划算起来,到时候不论生意成不成,他加倍贴补妹子就是。
“山西?为什么要去山西,我们又不认识……”见他眼神看过来,冯贞兰立即应了下来,“我知道了,会跟妹妹商量怎么在山西开好馆子的。”
“嗯。”
王子腾闭上眼,“你有话就接着说。”
冯贞兰嗔他一眼,果然把她说的话当是催眠了吧,不过他愿意听,她为什么不说呢,遂又开始说些家长里短起来。
贾珍心里有了成算,直接让焦大直扑赖二家里,这家人还在宁国府呢,肯定跑不了。自己带人找到了赖大家,嘻嘻,早知道他家里有不少好东西,还是老太爷那时候才有的呢。果然在赖大私宅里发现被绑成粽子一样塞到水缸里的星儿,他要再来迟一步,只怕人就没气了,这个人眼下还死不得,必得在贾母跟前钉死了赖嬷嬷才行,他忙叫人送回去治,“快快,没查明白之前可不能让她死了。”
随仆抬着星儿去给张大夫医治,张大夫看着被憋得全身紫胀的小姑娘,“蠢啊……”自己还没活明白呢,就想着要别人的强?
赖大家的寻死觅活的,直扯着赖嬷嬷两个人哭闹,直叫着杀人了又喊道宁国府仗势欺人,又推掇着让赖嬷嬷快去找贾母,老天爷您快睁开看看,豪门霸权啊!
她如何喊叫,贾珍全都不理会,就是有四邻过来张望也不禁止别人来看,只坐在捧出来的太师椅上喝着茶,“你们都小心着呢,赖爷爷家里的东西可都是有来历的,碰坏了一点儿我撕了你们的皮。”
哼,敢给他家里的二婶子下咒,只怕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吧。他让人去探了,整个庵堂早被官府的人围了个严严实实,全部锁了去,此时都没了人,里面的东西都被摆空了,那马道婆,绝对是生不如死。
赖大家的嘶吼得几乎脱力,还是让赖大一巴掌刮在脸上才消停下来,他冷冷看着贾珍,“成王败寇,再闹如同犬吠,只是不知道小人哪里露出了破绽!”他反复盘算了很久,就连马道婆也不知道有他的存在!
“没有呀,只是因为我怀疑你,所以就来搜查你而已。”贾珍拿出那个小口袋扔到他跟前,嘻嘻笑着,“二太太那个人我是知道的,最是心软,当初厨房闹得那么厉害,她还不是都按能力派用了。被撵出贾家的这几家里,我们家的大小姐元春的奶娘、珠哥儿的奶娘、偷东西的星儿一家,虽说差不多因二太太而起,说到底却都不是她发的话。”
贾珍的眼神渐锐利起来,“只有你,只有你赖大一家。是因为你想让孙子有个清白身,而二太太却劝了老太太放你一家人出来。”他讥笑着,“这让打着如意算盘两头都想占的你,怎么能甘心呢?”他弹着指甲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我要是你,也会恨二太太入骨的。一辈子的指望,就这样没了呢。”
看到东西被归置得差不多,贾珍站起身,“哼,也不想想,这些东西,都是谁家给的。呸!”都是想贪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还敢怨起主子来了,眼下这些东西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