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芬等人看他行事迅速,都只好在旁边站着当下手。
“你们都记住了,到时候女人们来了可是七嘴八舌,你们各自记下几样东西,都把数量给看牢了,别到时候我们还把货给卖亏了,虽说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只管放手去干,可要不是较真真做买卖,反让别人起疑。这边帕子头花都是五钱一个,一卷线要十五钱,搭送一根针!这针可不能多送了!还有这个……一类一类价格差不多,你们都记明白了吗?”
“记明白了。”
冯铲跟徐平还好,两个人平时就是被使唤的小学徒,一个要上手调味一个要分药背方,贾芬是心里着急,而汪虎就干脆站在了笔墨这块,反正每样要二百钱,算是贵重物品,不容易卖出去。
没一会儿敲罗打鼓通知下的东凤村村妇们都来了大半,还有些背着领着小娃的,真把贾芬给吓得出了一鼻尖的汗,一开始还斯文得不敢说话,最后也是直着嗓子吼着,“不要抢,这个帕子五钱,给了钱才能让你拿走!”
老村长看着他那儿媳妇风风火火得抢得头发都有些散了得出来,恭敬站在他跟前道,“公爹。”
“怎么样?”
“价格不算贵也不算便宜,算是公允价,但成色不错,比我们上回去香山集的东西还要好些。”阿娣把线跟针,还有一小袋盐给老村长,“他们还卖盐,虽然卖的贵,但不是粗盐,是细盐。”
老村长打开那小小的黄皮油纸包,果见里面的盐粒细如碎雪,拿手轻轻点了一点儿送到嘴里,不由赞道,“好盐啊!”
看着那生意做得正热闹,只见一个小孩子挤来挤去,也不知道怎么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正在拥挤之时顿时一脚踩下,那孩子的手脚顿时被踩实了好几处,痛得放声大哭,大家慌忙散开,徐平一见有人要去抱,立马挺身而去,“不行,他不知道是否是内腑肢骨受伤,不要移动,让我来看看。”
“他是谁啊?”
“这不去找巫医能行嘛?”
“可别真踩坏了。”
“小弟,小弟。”有个年轻的姑娘顿时要扑上去,汪虎就拦在她跟前,徐平单膝跪在嚎啕不已的孩子身边,“是否是孩子的亲属?”
米秀才忙也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同时大声复述。
“是是是,我是娃他娘。”
“跟她说不要乱动孩子,只稳住孩子别再哭了,就让她过来。”
徐平用手触摸着孩子被踩到脚印的地方,“这里痛不痛?”
孩子在娘亲的安抚下抽泣着,摇了摇头。
见不是这里,徐平舒了口气,不是脏器受伤还好,只怕是腹内有疾,不可望之,小孩子又不懂得讲述病情,便难救治。
最后只是小腿被踩折了,徐平让村民找来几根两指粗细的直木棍,帮他正骨之后先绑了起来。
“不要随意动弹,这绑腿的一个月后就能取下,可三个月之内不要再让这腿受伤了。”徐平说着,“还有药膏,却是没有药草。”
米秀才忙朝着大家一说,就有好些人跑回家里取了些自己采的药材回来,徐平从里面捡了些能用的,瞧瞧还差几味,又看了眼天色,“要不请您找个识地方的,领着我上山去采采药。”真是天赐良机啊!这样一来,可就能好好记录这里有那些药材了。
老村长点头示意黎山跟黎歌兄妹俩陪他去,跟着就让米秀才对着秦状翻译着他的话,“你们不止是小货贩吧?虽然你们做生意确实地道,跟普通商人没什么区别,可没有哪个小商队敢卖雪盐,还带着大夫的!”他目光如炬,难道他们是哪个避祸逃家的罪犯之族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秦状:怎么会!我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老村长:哼,你们就像是那黑暗中的荧火虫,早已经露出了你们闪亮的屁股~
书到用时放恨少,地理又是我最苦手的地方……嘤嘤嘤(你哪个地方不苦手……
第174章 责罚
王桂枝正由彩凤彩莹梳头画妆, 彩霞在一边朝她汇报着一些日程工作,金钏玉钏在外摆着早膳。
“……以上就是回事处昨个儿报上来的事儿, 接下来是府里的一些事。东府敬大爷来找过老爷之后,在学里给蓉哥儿告了假, 也从府上找了二十个伙计, 还把之前送到乡下的焦大给找了回来。”
这事她倒是知道,贾政跟她说了,造船的事宁国府可是比他们荣国府懂得多多了,既然他想让子孙接手这档子事,那真是正好,她真缺人手呢,一个好汉两个帮嘛, 贾蓉要是真能立起来, 起码惜春, 不, 不能叫惜春,毕竟如今宁国府那个女孩子可是尤氏亲生的,不再是贾珍的妹妹了, 好像起了个小名叫婉婉。
见太太没什么反应, 彩霞又继续说了几件事,跟着道, “张大夫昨个儿来府里请平安脉,太太您出去了,说是今日再过来。”
“嗯。”王桂枝点点头, 定时身体检查嘛,当然要做了。
“张大夫说,您内侄女有喜了。”
“说什么?凤姐怀孕了,那可真是好事!”
王桂枝听到这样的消息后,非常的高兴。心情也有些微妙,没想到这么快,巧姐也要来了。她来到这里的日子没想过能过得这么快,太快了,快到有时候都让她忘记,自己在上辈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了?她好像很久都没有想过女儿,还有,她那个死鬼老公了。不过人就是这样,总是会往前看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她要准备去两广了!这个以前她旅行时候经常进行中转的繁荣城市,也许会在她的手上缔造另外一种昌盛,也说不定呢。
“前三个月他们小辈子都不好声张,你让张大夫去交待一下厨房,还让他派一名女徒弟去照顾一下凤姐。”原著里的凤姐是身负才华为了贾府劳心劳力,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害了卿卿性命,这辈子,先让她学会怎么照顾自己,跟自己的孩子吧。
为人父母,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啊。
王熙凤开心得半卧在榻上,贾琏端着一碗莲子羹坐在她身前一口口喂她吃,“你这才刚刚上身,头一胎,有点害喜是正常的。张大夫让你放宽心,别瞎想乱猜得,凡事要以身体为重。也别生气知道嘛,有什么事都别往心里去,有我呢。等过了这段日子,你再想去哪里逛逛都行。”
“嗯,我知道啦。”王熙凤害羞得红着脸,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喜信。她不由嗔道,“那你帮我写信通知我家里人。”
“那自然是应该的,好好,我马上就动笔,将这喜信禀报给岳父岳母!”贾琏一听痛快得应下来,站起来就想动笔,还是他的奶娘上前小声劝道,“大爷奶奶,老奴脸厚,多说一句。这是您两位太年轻不清楚,这里面也有些小忌讳,这刚上身前3月呢,一般来说是不往外说的……”
“那就等等!”一听奶娘的话,王熙凤忙道,“那就等三个月之后再给我父母写信吧。”她依稀似乎记得有这样的风俗,再说也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儿,让老妈子挑理。到时候让婆婆知道了,反而说她恃宠过娇了。
贾琏就把奶娘等人都叫了出去,自己解了外袍去哄她。“没关系的,我现在就写,这三个月不就到了吗?”
“哼,信你胡说,有我们王家商队快马快信,不出十日就到了。”
王熙凤趴在贾琏的怀里,心思神往的想着,“你说这是个男孩呢还是女孩呢?”这简直是亘古不变的永久话题。贾琏摸着她的肩膀,懒洋洋得道,“男孩也好,女孩也好,无所谓,只要是你生的我都爱。”他跟凤姐这段时间,日夜相对琴瑟和鸣,加上学业进益,做的文章也被先生夸奖,正是年少得意的时候。“我待要和珠大哥一同下场,进行科举比试,我想着再怎么样,也能搏个秀才功名吧。只要我发挥的好,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贾琏有这样的自信,他也知道科举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总有一些人会摔下去,但他觉得凭自己的资质跟底蕴,就算考不上举人也能当个秀才,像大哥一样,最少先把他的月钱提到50两不是。这样他的妻子才能想什么时候吃什么,就什么时候吃啊。
对了,凤儿她怀孕了,也不知道她的份例会变吗?这饮食禁忌也得换吧?
贾琏见王熙凤睡了,便小心翼翼得走出来,随便对个丫头吩咐着,“去告诉大厨房奶奶怀孕了这件事,免得他们上错了菜。”“这不用大爷操心,”平儿笑着应了,“这事儿哪里能劳爷也跟奶奶操心,张大夫已经交代去了。”“噢,那便好。”贾琏皱了下眉,“张大夫去告诉的厨房?”到底是个外人,这让贾琏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