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
王子炅不由抱着宝钗暗自抽涕起来,为什么这世上,总是好人不长命!
远在金陵的王家兄妹就已是如此,就更别说一直来把王桂枝挂在嘴边,时常想着念着的冯贞兰跟王子腾了。
“我的妹妹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冯贞兰真是哭的伤心,她是长嫂,王子腾多偏疼这个亲妹妹,她也是看着她出门的,后来不用说,两人感情好到从来没红过脸,一想到她这年轻的竟然要去在她前头,冯贞兰那里有不伤心痛哭的。
王子腾更是满身是不悦之气,他不但痛心妹妹病重,生死未卜,更气贾政居然胆敢把这样的消息都瞒着他。可他又是身负重职,没有皇令,根本不可能出京。他顿时恨贾政恨得咬牙切齿的,“好你个贾政,我妹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非你撕了你的皮!”
可恶至极!本来皇上找他与忠顺王爷商量西伐之事,还对着贾政多有褒奖,他还想着这回妹夫总算是抖了机灵一回,知道自己该干的时候就应该跟别人干,毕竟肉在那里,你不抢,人家不就把肉抢了吃吗?可他真是没想到,贾政哪里是机灵,明明就是被逼上梁山了!
好啊,还有两广节度使是干什么吃的!他不是早就去信给他,还送了大礼,让他多多照顾一下贾政夫妇吗?还有仪郡王陪着,这样也能出事,王子腾真是气得肝都要炸了。
此时无聊到了极点,只有窝在榻上跟贾政互相讲故事玩的王桂枝,看着贾政打了个喷涕,“哈哈哈,你真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贾政:……?有人在说我吧。
第193章 配得
反正也是空呆着, 王桂枝也是怕贾政真是闲着呆生病了, 不是常说人也跟机器一样,不经常用就会生锈吗?
“快去把张大夫请来。”
贾政见她紧张,“不过是鼻子有点痒痒, 哪里就是真病了不曾。”到底心里头受用。
由着张大夫过来把脉之后, 摸须称赞到, 果然未见脉息有任何异常之处, 看来那法子倒真可行, “老爷脉如滚珠, 身如龙虎, 康健强壮!”
给贾政做完手术之后,他还有些技痒呢。那天有人顶着个大瘤子问他能不能治, 他还想着怎么开方才能解化那瘤, 给老爷摸脉后说了这事, 夫人就插嘴问了他两句话, 一是可是触如滚珠, 二是否身子无其它病症, 若是没有, 肯定就是个良性的瘤子,直接切开把它取出来不就行了嘛。张大夫越品越对, 回去就问那人愿意不愿意把这瘤子给取了, 那人怎么可能愿意顶着这大瘤子再继续生活, 自然千肯万肯。张大夫便再依着贾老爷那套麻醉扎针一套的来,果真取出一个像包着水一样的东西, 再用羊肠线给那人缝合了,就是暂时还没完成长好,不敢对其它人也这样随便动手。可张大夫却有些手痒,总想着还能再有机会在这方面多多试验一下。这比起他之前对着某些怪病全然举手无措可有意思多了!
王桂枝看贾政没事,便又问起张大夫最近的新病例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顺便还要跟他继续商量自己这病要被什么样的药方给治好才是。
“夫人,您说回说那个‘冷香丸’,确实有够古怪偏僻,但是……”张大夫笑了一下,“夫人您怕是忘了,您那些美肤色艳姿容的水啊膏啊,也就是这些花啊粉的做的,要是别人家还敢说是极为难得一弄,要四时白花蕊跟四时春霜雨露的,可对您来说,实在不算是个什么事儿啊!”别说什么冷香丸了,就是雪红丸,天珍丸,除非是这世上真没有的,不然就夫人来说,想要什么不行呢?
“噢。”王桂枝这才想起来,当时弄丝瓜水玫瑰水的时候,确实跟她们说过一嘴冷香丸什么的,当时她还想着,这样宝玉以后保管不会对那冷香丸的味道觉得稀奇好闻了。
“我估摸着时日差不多了,劳烦张大夫再多想想,就是再刁钻古怪些也不怕。”贾政见王桂枝瞪他,赶紧解释道,“难道还让你真吃药不曾,就算是有蜘蛛蜈蚣……”他就被王桂枝给捶了。
张大夫低头假装没看到,然后应着退出房门。
这走出门外后,还能听到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你才要吃虫子呢!你要吃,我一会儿就让厨房给人做!”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嘛,说冬日里的炸蜈蚣味道最好……嘶,你还真掐我啊。”
“……我都跟你认过错赔过礼了,你怎么还这样,再说我也没逼着你吃。”
“好了好了,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上回不是还说到你要弄和尚道士来这边?你不是最不耐烦见他们的吗?”
“我有正事啊,我跟你说……”
再接下自然就听不清了,张大夫轻轻摇了摇头,贾老爷这太极也是会顺会拨啊。
荣国府这里悲音惨淡地,时常过来的尤氏岂能不知,回到屋里就告诉了贾珍,贾珍立刻去寻了父亲,直抱怨着,“我看蓉儿实在是不懂事,他跟着二叔身边,像这等大事岂不能来信通知我们一声!西府那里不好讲是自然,可他怎么半字也不提!”父亲也实在是偏心,孙子就肯派出去跟着二叔一道玩,还说什么历练,要他说,跟着二叔那日子才叫个美呢,像他每回去山西,要不是家里也有正经事,没办法让他这个早早袭了爵位的一等将军多停留,贾珍巴不得跟着二叔多多‘历练历练’!
贾敬一看他说话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知道什么?既然要瞒着我们,自然要先瞒着蓉儿了。”
“那也不能这样说啊,父亲,二叔二婶对咱家可不薄呢。”贾珍念着贾政王桂枝可都是好处,不说别的,救他的、把牢里的他提出来的是二叔,让他玩美人、送他美人图让他能被羡慕嫉妒恨的是二婶。再说东西府就隔了一条巷子,论亲也哪房也亲不过他们啊。
这话还是没错的,别的倒还罢了,这等要紧的事怎么能不送回信息来呢,贾敬越发觉得贾蓉没经过事,这才更要被打磨呢,“你派人赶紧多送些药材过去,唉,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我听说咱们养蛇岭南那边有些巫医不错,你写信给那个娶了苗家寨里的贾……贾什么来着,让他把这事好好办好了,若是办得好,他想要的薯种跟茯苓种法我就给了他。”
贾珍讶然道,“父亲,这可是二婶子好容易才研究出来的秘法,如何在松林之间套种茯苓顺便产些蕈菇之类的,这要不是她顾不上这头儿,又有心照顾贾家,想着捐到贾家族里得宜全族的,您这样就赏出去了……”
“蠢材,自己想去,先把这事给办了,用快信!你二婶子可千万不能出事。”贾敬瞪了贾珍一眼,笨死了,把方子给了他们就是让他们种出来,没人种单是拿在手上能得利吗?像这种重要的时候,拿出来赏人显得公正且是厚赏,弟媳能受宜最好,得了方子的他们包山种树没钱还不是要问他们贾家借,借的时候签了种产契约到时候东西还是他们贾家的?那样辛苦才得到的东西,他们难道会无偿拿出来给其它人分享吗?不用他们要求,那些人自然就会保密了。
贾珍立马应是,贾敬立马盯着他写信,王桂枝的身体状况也实在是让他担心。二弟媳可比大弟媳,凭心而论,要是以前,纵然两个都出了事也是不过如此,如今就算是贾赦媳妇没了,贾敬也最多帮着应酬来宾,替她多念几遍往生道经,可二弟媳却不同,她一日在,王家跟贾家就还会像如今这样联系紧密,就是贾赦的那个儿媳妇叫凤姐的也是王家的闺女,她倒是太年轻,再说她也不是二房的人,二弟媳那些生意,也交不到她手上,到时候整个生意脉络说不定都会分崩离析。
看着贾珍说明清楚,封了蜡印赶紧送了出去,贾敬背着手皱着眉道,“那个秦家的闺女,你打算怎么办?”
一说到这事儿,贾珍尴尬得咳嗽了一声,尤氏在一旁立着,轻哼了一声。
贾敬便看向尤氏,“你说。”
“老爷,你也不是不知道大爷这个人,他看见美人还能走得动道嘛,如今人家出落得水葱一样,美得像那朝云上的霞露,比大爷挂在屋里连看都舍不得看的美人图都相差无几了,这不是从天下落下的一个真美人嘛,他还能……”尤氏半醋半酸得解释道,当然了,比起那个纸上的美人,她理所当然得反感那真的美人了,起码人家那纸上的美人不吃不喝不会说话的。可她也是明白贾珍这个人的,他就是再得意哪个女的,对她对女儿,就连佩凤也有些情意在的。反正男人都是这般花心,她要是真不让让小秦氏进门,到时候贾珍置个外室她更难拿捏了,干脆直接回明了老爷,过了明路,到了东府里,她是大,她是小,若是个不好相与的,她也自有法子收拾她。
“你!”贾珍在父亲面前还是不敢的过于放肆的,臊得有些红脸。
贾敬正想呵斥他,就又见到尤氏快言快语道,“老爷,不如您就让我把这个妹妹接进府里来算了,反正她也怪可怜的,当初咱们这里开玩笑一说话,就没一个人敢上她家提亲了,如今家里就一个弱父幼弟,还都不是亲的,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总是守在家里也不好,既然投了大爷的眼缘,他们这也算是有些缘份了,莫不如就纳了进来算了。”她如今管家,手里还有贾珍的私己,又有女儿得老爷的疼爱,尤氏底气十足,根本不怕贾珍的屋里再多一个。
见是这样,贾敬也不想多管儿子房中的事,“嗯。”答应下来却怕儿子左性,“你媳妇对你一片心意,你也别过于放纵了,到时候我可要罚你的。”
贾珍没想到猛然又落下这等好事来,喜得跟什么似得,赶紧就应了下来,出了屋子还牵着尤氏的手不放,“我的好乖乖,你今日怎这么可意。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一并买给你。”
“哼,可怜我又有好几日要分给小妹妹了。”尤氏想了想,却也有件事要让他去办。她父亲去世之后,尤家自然就不成了样子,尤老娘带着两个女儿如何能过活,还是来投奔于她。尤氏本不想多理她们,但不管还怕她们做了些别的事污了自己的名声,反正她手指缝里漏一些,也就够她们嚼用的了。只是眼看她们也大了,模样倒是真别的标致,真跟尤物似的,她就想着干脆再出点钱把她们都嫁出去,算是做件好事,也了了件她的心事。
偶尔她们来,尤氏都担心贾珍会看上尤二姐跟尤三姐……
平白要得一个香嫩小美人,贾珍哪里有不依尤氏的,“你说,什么我都淘来给你。”
“呸,家里我什么用不着。”尤氏坐下来捧了茶给他,“我娘家里没个兄弟,就剩下继母带来的两个妹妹,如今年龄也大了,应该配上人家了。二妹倒还好说,之前她亲爹帮她做主,帮她定了一门指腹为亲的婚事,到时候我跟张华家里商量办就是了。可就是三妹……”看贾珍听着,尤氏也就没犹豫了,“她看上了一个人,一心一意愿意嫁给他。”
贾珍一笑,“难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