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苏慕锦把剩下的葡萄重新用锦帕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放在一边,她轻轻搂住宁睿,看着他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心中稍安,一字一字跟他小声说道,“睿儿,以后不可以再偷偷把祖母送给你的东西拿到娘亲这里了,知道吗?”

四岁的宁睿已经十分懂事。

闻言,小小的脸蛋皱成一团,像只精致的包子,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落了下去,声音有些失落,“是因为娘亲怕祖母因为这个不喜欢我吗?”

苏慕锦不知道怎么跟四岁的儿子解释自己不受婆婆喜欢的原因,她眸子动了动,轻轻一笑,抚摸他小小的脑袋。

“睿儿今天出来的时间很长了,该回去学习写字了呢。”

宁睿搂着她脖子的手臂紧了紧。

“可是睿儿还不想回去,睿儿想跟娘亲睡,娘亲你从来没有陪睿儿睡过,我听小炉子说他小时候娘亲都陪她睡的。”

苏慕锦心里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是娘亲对不起睿儿……”

“娘亲娘亲,你不要哭,是睿儿不听话惹您伤心了,睿儿听娘亲的话乖乖回去写字,娘亲你不要哭。”

小小的孩子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眼泪,大大的凤眸也含上了雾气。

苏慕锦眨眨眼把眼里的湿气眨去,握住他肥肥嫩嫩的小手,轻轻笑道,“是睿儿太懂事了,娘亲这是高兴的。”

“真的?!”

“真的!”

画面一转。

变成昏暗的屋中,冰冷的房间。

小小的睿儿瞳孔涣散,低声呼痛,“娘亲……睿儿……痛!”

苏慕锦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心口绞痛,呼吸粗重,脸色惨白!

一侧首便瞧见一道暗色的人影立在床边,她呼吸顿时一紧!

☆、第十四章 恶毒算计

苏慕锦放缓了呼吸,警惕的从枕头下抽出一根锋利的黄金簪。从前世开始她便养成了在枕头下放利器的习惯,她动作轻缓的缩到了墙壁边,透着月光打量那道黑影。

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异样香味,苏慕锦头脑昏昏沉沉,她眉心紧皱,重重的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

镇定下来,苏慕锦才眯着眼睛打量那黑影。透过月光和厚重的帷幔,可以瞧见那人身形纤细,透着影子上的发髻瞧得出是府上丫鬟梳的发髻。

能进她房间不惊动人的人,除了她院子里的丫头不作他想。

苏慕锦冷冷的勾起唇角,今儿个她才跟父亲说要换一批丫鬟婆子,晚上就有人来了她的房间,还点上了安神香。看来有些人等的已经着急了。

女子离她的床尚有些距离,且完全没有要靠近的意思。动作十分小心在多宝架那里四处游转,多宝架以精致的梨花木打造,镂空的花纹十分漂亮,只是她的架子上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上面只摆了几个装饰用的花瓶还有几个精致的小匣子,平日中笙箫她们在房间里做针线便是从匣子里取针线。

她轻轻动了动身子,将自己的影子隐在暗处,伸出手指将帷幔掀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黑暗中,女子五官瞧不清楚,女子似乎也极为担忧害怕,全然没有发现苏慕锦的小动作。

那女子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把一个物事放进了一个花瓶中,她动作匆忙,一不小心指尖碰到了瓷器,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响声在平常兴许根本听不到,可在寂静的夜色中却格外的清晰。苏慕锦就瞧见那女子顿时惊慌起来,身子往外室探了探,兴许是发现外室守夜的琴瑟没有醒来才拍了拍胸口,轻吁口气。

放妥了之后她又往床铺的方向看了看,黑暗中苏慕锦一动不动,那女子没有发现异样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离开之前还打开了房间的窗子。

不多时,苏慕锦就听到了房门轻轻合拢的声音。

苏慕锦等了许久,直到天色微微透白之际才从床上翻身起来,燃起油灯。隔间守夜的琴瑟也起了身,听到内室的动静进了屋,一眼看到内室里支起的木窗。

她微微困惑,“咦,我明明记得昨儿个把窗子给关上了啊。”也没做他想,快步上前把窗子又给放了下来。瞧见已经穿戴整齐的苏慕锦,她揉揉眼睛,轻声道,“姑娘,天儿还没亮呢,您今儿个怎的起这么早,您身子还没痊愈呢,柳嬷嬷说了让您多歇息歇息。”

苏慕锦瞧着琴瑟天真的模样,轻叹一声。琴瑟伶俐有余,精明却不足。今儿个若是换了笙箫守夜,依着笙箫谨慎的性子,恐怕必定会引起她的怀疑。

恐怕那女子背后的人也正是知道守夜的是琴瑟所以才会动手的吧。

她不欲多说,既然琴瑟不知晓那她便不跟她说了,背后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东西放进她的花瓶而没有后招,她就等着后招来临,只希望经过今儿个的事情能叫琴瑟长些记性。她这样的性子太单纯,这样的人是不适合留在她的身边的,否则终究只会害人害己。

轻轻摇头支开琴瑟,“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琴瑟,你去给我弄洗漱的东西来,我睡不着了。”

“哦。”琴瑟还没睡醒,又揉了揉眼睛,“奴婢这就去了。”

琴瑟离开之后苏慕锦才搬下了花瓶,花瓶瓶颈细长,有手臂长短,若不是提前知晓里面放的有东西,就是平日中进房间打扫的丫头也不一定能发现的了。

苏慕锦撩起长袖,伸手探了进去,触手一个软绵绵的物事,她伸手捞了上来放在掌心。昏黄的灯光照射下能清楚的瞧见一个精致的锦囊静静的躺在手心。锦囊不小,足足有巴掌大小,上面绣着精致的并蒂莲。苏慕锦眸子一凝,这荷包的绣功竟然也是模仿了她的绣法。

她的绣功是娘亲专门从江南请来的段家绝绣的绣娘教出来的,段家的绣功闻名大周朝,尤其是双面绣更是精致绝伦。先前连宫里皇上的龙袍和皇后娘娘的凤袍都是段家的人来绣,后来因为护送龙袍进京不利而被灭门。

她的师傅段绣娘则是因为嫁了人而免于一难,只是段绣娘的夫家却生怕遭受了连累就将绣娘赶了出去,她伤心绝望之下觉着江南无她的容身之地,娘亲才能请到她。

四年前绣娘在府中病逝,自此,双面绣就此绝迹,除了她大周朝在无一人有此绣功。

这锦囊当然不是双面绣,只是针脚和行针的手法都与她的绣法有九分相似,若是瞧着这锦囊,估计没人以为是旁人绣出来的。

苏慕锦冷笑连连,看来害她的人也不是一日就有了害人的心思,若不是提前有准备,去哪里找来这么一个锦囊。

她打开锦囊,锦囊中躺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苏慕锦抖开白纸凑近灯光,一瞧之下眉目越发沉冷深邃。

白纸上惟妙惟肖的画着府里老太太的身子,鹤发鸡皮端庄的坐在正厅中,瞧上去十分威严,若单单看画自然没有丝毫错处,千不该万不该,这画上竟然被生生的用蘸足浓墨的豪笔打了一个巨大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