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笑眯眯的点头。
“奴婢知道的,奴婢这就去!”
楚离瞧着秋月跑的欢快的样子,感叹道,“你身边的丫头都挺伶俐的。”
“那是当然的,对了,楚离,你给我留意着点儿,秋月年纪不小了,该到了嫁人的时候了,先前在苏家的时候一直没有给她碰到合适的,楚王府的青年才俊应当不少,你帮忙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要家里的条件别太差的,婆婆心善的那种。”
楚离失笑,“好!”
“还有紫罗和紫玉的婚事你也帮我留意一下。”
“把她们都嫁了谁来伺候你。”楚离打趣,抿了一口热茶,茶香清冽,口齿留香,忍不住赞道,“泡茶的手艺挺不错的。”
那当然的,秋月以前是在刘氏身边贴身伺候的,没有点儿本事怎么可能入得了刘氏的眼。
苏慕锦又让紫罗端进来一盆热水进来。
楚离诧异的挑眉,这个时候用热水做什么?又不洗漱不干嘛的!
等紫罗送来了热水,她就让紫罗出去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楚离不怎么喜欢有人进他活动的地方,虽然他没有明说,可他偶尔听到脚步声眸子里闪过的点点情绪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她原本想吩咐笙箫几个平日中少进屋的,不过这几个丫头都十分有眼力见儿,根本就不用她提醒,除了早上收拾床铺和打扫房间,基本上就没有在屋子里晃悠过。
苏慕锦把盆子放在了桌子上,她手探进盆子里,试了试水的热度。
十分烫手,不过刚好是她要用的热度。
“你这个时候用热水做什么?”
苏慕锦没说话,推着他的轮椅给他推到了桌子旁边,这个高度刚刚好到他的胸口下方,正是她要的高度。
她瞧着楚离越发不解的眸子,撸起了自己的袖子,然后伸手把他手里的茶杯给放在了桌子上,摊开了他的手掌。
他的手掌十分白皙,只是手心虎口处那一层厚厚的茧子实在是太刺眼了。
茧子范围太大,也太厚了,以至于都产生了裂缝,看上去狰狞而纠结,十分吓人。
她轻轻叹口气。
这个茧子她看着不顺眼好久了,她抬起楚离的胳膊,挽起他的长袖,对着他柔声道,“趁水热,你把手泡进去,等会儿茧子松软了一些,我帮你把茧子给剥掉,再上些药……你的手已经裂缝了,再不好好的护着,到了冬天天气干燥的时候就更麻烦了,到时候恐怕还会溃烂掉!”
而且他如果自己动手去推轮椅的话碰到伤口应该会疼的。
楚离整个人都愣住。
他瞧着自己摊开的掌心,手心处那一层高高凸出的茧子有些泛黄,开裂了缝隙,看上去的确惨不忍睹。
只是……他早就习惯了……
这些年,他身边伺候的人只有墨魇,墨魇粗心大意,指望着他发现他手上的伤太不切实际了,而他自己……从三岁的时候手掌开裂之后没人发现便明白,没有了娘亲,不会再有人心疼他,他这些年一直也都习惯了,对于这样的伤早就不在意了……
可……真的是不在意么……
真的不在意的话,那为什么听到她这样的话,他的心忽然就被塞得满满的,有种想要溢出来的感觉呢!
楚离抿了抿唇,看着她把他的手浸入到盆子里。
盆子里的水滚烫滚烫。
冒着氤氲的白气。
那热度仿佛顺着他的手掌直直的没入到了他的心中,他其实也是一个十分容易满足,容易感动的人,只是这些年来一直也没有人能让他这样动容过了……
他的唇角原本紧紧的抿起,可瞧着她覆在他手上的那一双手,耳边听着她轻柔的声音,“可能会有点烫,你稍微忍一忍……”他忽然觉得,似乎所有的伤痛都愈合了一些一般。
他侧首看着苏慕锦。
她的侧脸十分的专注认真,仿佛被烫的人是她一般,她的眉头稍稍的有些纠结。
若不是手被她按在盆子里,他真想动手去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这样的一个她……让他怎么能放手,怎么能不动心呢!
苏慕锦当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
垂着眸子瞧着盆子里的白雾渐渐的散去没有那么强烈的热度了才把他的手从盆子里捞出来,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匕首还是今天早上他用来割手指的匕首,她搬着一个凳子坐在他的身边,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趁茧子软化了,我用匕首把它给割下来,如果疼的话你告诉我,我会小心一点儿!”
他很想说,傻姑娘,茧子又不是肉,怎么会疼呢!
可喉咙间堵得厉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含笑点了点头。
她就垂了头,拿着匕首认认真真的开始动手。
一边割他手上的茧子,一边仔细看他的反应,瞧见他眸子里一片平静才再低下头去给他弄茧子。
她生怕弄疼了他,会割到他的肉。因此动作十分小心。
给他割掉手里的厚茧,真的非常之厚,割下来的茧子足足有四五个铜钱摞起来那样的厚度,幸好匕首也十分锋利,没有下多少的功夫就给割掉了,毕竟是茧子,也没有出血,楚离的表情更是十分平静,甚至带着点儿柔和的光芒,仿佛苏慕锦握着的根本不是他的手一般。
她动作快速的给他撒上药粉,又从怀里掏出了纱布给他缠上。
厚厚的缠了一圈又一圈,她不怎么会包扎伤口,只能凭着自己的想法给他包,最后直接给包成了大粽子。
她瞧着他手上的两个大粽子额头有黑线滑落。
“那个……要不要拆掉让墨魇进来给你包?”墨魇包扎的功夫应该会好很多吧。
楚离听到她这样说,连忙把手给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