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听器?”祝真还有些懵,仰视着段位高出自己太多的大佬,“也是你上一关拿到的奖励吗?”
“不是,是我到这个世界后采购的。”封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每到一个陌生环境,为了最大限度地增加自己的生存机会,当然要做万全的准备,运用自己所能够支配的财产和权利,尽最大所能筹备所有可能发挥出用处的物资,不是吗?”
还有这种操作?
祝真抽了抽嘴角,表示学到了。
“昨天下午,我在邹佳佳的书包里也放了一个窃听器,听到了她和陆铭远的谈话,今天中午你们离开之后,我潜了进来,结合垃圾桶里的碎片,推断出她是双重人格。”封绍警惕地往大门处看了一眼,停顿片刻,发现没有异响,这才继续说下去,“凶手肯定不是陆铭远,他刚得到邹佳佳,正处于食髓知味的新鲜阶段,没有动机也没有必要杀害她。”
“等等。”祝真抓住关键点,“我中午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碎片和床单底下的血书,你后来为什么没有销毁证物,而是将它们保持了原样?如果你是想等我发现,借此误导我回答出错误的答案,将我淘汰出局,那你是怎么确定,邹佳佳不是自杀的呢?”
这也是目前困扰她的最大难点。
两条明显的线索,指向的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
邹佳佳有可能是刚刚萌生了自杀的念头,便被继父临时起意奸污,激情杀人,接着伪装成自杀的模样;也有可能是先行自杀而死,后被继父奸尸。
她很难判断出,到底哪种情况才是真相。
封绍摇了摇头:“你猜测的两种可能都是错误的。”
“什么?”祝真吃了一惊。
“邹佳佳确实上了吊,邹盛川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她的身体吊在暖气管道上,酒壮怂人胆,将她放下来强暴。他没想到的是,邹佳佳并没有死透,在施暴的过程中,她突然醒了过来,拼命抵抗,邹盛川一时惊慌,用了另一条绳子将她勒死。”封绍冷静地说出第叁种可能。
祝真听了浑身发毛,胳膊上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低声道:“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你是怎么确定的呢?”
“很简单。”封绍有理有据地分析起来,“邹盛川是管道工,家里到处都是可以当做凶器的麻绳。今天中午挂在管道上的那根绳子,你不觉得太长了吗?我试了试,发现以邹佳佳的身高,双脚完全可以触碰到地面,根本不存在用那根绳子吊死的可能性。”
“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线索,上吊而死和被别人勒死,在尸体身上会出现不同的指征。邹佳佳的脖子上有两道勒痕,一道比较细,只有半圈,另一道和挂起来的绳子完全吻合,几乎覆盖了前一条的痕迹,却一直蔓延到颈后。另外,正常上吊死亡的人,双臂是自然下垂的,而邹佳佳的双臂呈现不自然的扭曲,蓄得很长的指甲也根根劈裂,指甲缝里还有人类的皮肤组织,由此推断出,她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激烈挣扎。”
“晚自习放学后,我先去了邹盛川常去的小饭馆打听,他昨天晚上确实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大概在凌晨一点的时候,他们散了场,各回各家,邹盛川对警察说,他那天凌晨叁点才到家,并且有目击证人,成功洗脱了嫌疑。”
“但是,从理论上来讲,他的作案时间是十分充分的。邹佳佳的死亡时间正好在凌晨一点到叁点之间,我推断,邹盛川很有可能是一点多钟到家,临时起意奸'尸'杀人,紧接着伪造作案现场,掩盖犯罪事实,又出去晃了一圈,故意让早起做早点的邻居看到,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被他这么一说,原本扑朔迷离的案件简单得令人发指。
祝真嘟囔了一句:“感觉我自己像个白痴……”
“什么?”封绍看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祝真连忙摆摆手,又好奇起来,“你刚刚说的这些信息都好专业啊,进游戏之前,你是做什么的?法医吗?”
封绍平静地道:“如果我没猜错,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都被剥夺了记忆,我不知道。”
气氛又沉重下来。
祝真深呼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大佬,你说的这些我都听懂了,也表示认同,这一回合我输得心服口服。既然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我没有一争之力,费这么大功夫跟我解释前因后果,是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单纯想让我做个明白鬼吧?”
“当然不是。”封绍看她面临绝境依然保持了表面上的冷静,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歇斯底里,心里生出几分满意,“祝真,我和你一样对这个游戏系统一无所知,但单单通过这一关卡、苟活一时并不是我的追求,我想通过各种方式探索它的原理、目的和逃脱出去的办法。此外,如非迫不得已,我并不想出手伤人,和同类自相残杀。所以,我打算做个实验——”
“等你的答题冷却时间过去,我们同时回答正确答案,达成平局,试试系统会做出什么反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