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哒?”冯骁骁眼睛一亮,“真是当兵哒?”
褚恬被她这突来的兴奋表情吓了一跳,又被她那语气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我就那么不像军嫂啊?”
“像!当然像!”冯骁骁终于明白为什么褚恬一已婚妇女平时看起来那么像单身的了,原来是军嫂啊,她抓住褚恬胳膊,“恬恬,能不能让我见见你老公啊?”
褚恬眯眼看她:“你别不怀好意啊,又不是猴子,见什么见!”
“我好奇啊。”冯骁骁笑眯眯看她,“我就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收服的了你这样的女人。才不是不怀好意呢,纯粹是因为你啊!”
褚恬还是打定主意不动摇:“不行,万一被公司其他人看见了,又该嚼舌头了。”别说她自恋,从小到大,她可是没少吃过人美是非多的亏。
“你怕看啊!”冯骁骁觉得好笑,“让他们说去,要是你老公气场强大,还怕镇不住他们,到时候看他们还好意思说!依我看呀,你就该大大方方的。再说了,你这样藏着掖着,要是让你老公知道了,该怎么想?该不会觉得你是因为怕他拿不出手才不让同事们见的吧?”
“我怎么会这么想!”褚恬急急地说,说完发现自己上道了,她斜眼瞧着冯骁骁,“小同志,看不出来嘛,挺会做思想工作的。”
“那是!”冯骁骁一脸得意。
褚恬还是没有答应,只是有些犹豫了。她想起今天早上临出门前他说要送她的话,而她的回绝又是那么干脆。该不会,徐沂真以为她是怕他拿不出手吧?老天爷,这可太冤了,她可是一向最垂涎他的“美色”的好不好!她只是,不想让她的私生活成为别人的谈资而已。更何况,徐沂还是个军人,所以她也要格外注意影响才是。
撑到了下午,褚恬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徐沂的电话。
那边接的很快,声音有一丝的沙哑:“恬恬,什么事?”
他叫她恬恬!褚恬顿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了不止一点半点,她抑制住这股悸动,问徐沂:“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他说。
“没买衣服吧?”
“……”他像是笑了下,“首长已经明令禁止了,我怎么还敢擅自行动?”
褚恬被他逗笑了:“我是想到时候陪你一起买,你要相信女人的眼光嘛。”
“我相信。”他轻声说,“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她咬咬唇,望着窗外的小雨,有些犹豫地说,“你晚上能来接我下班吗?”
他几乎毫不意外,嗯了声:“改主意了?”
“是啊,我相信你。”她近乎低喃地说,“相信你能镇得住。”
这下他是真笑了,轻轻几声,听上去特别悦耳。
“好,我去接你。”
☆、06、
挂断电话,徐沂下了车。此刻小雨暂歇,他拢了拢外套,步入眼前这家医院。
作为b市有名的一家三级甲等医院,军区总院不论何时都人满为患。徐沂跨过人群拥挤的大厅,直接去了住院部。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尽管次数并不频繁,但对这里也算得上熟悉了。
他上了十楼,来到一间病房前。房门掩着,徐沂敲了两声,见无人回应,便轻轻地推开门进去。里面没有人。
徐沂眉头微蹙,悄声退出门外,正要抽身往护士站走的时候,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迎面而来,两人打了个照面,那人正在揭口罩,看见他先是一愣,之后万分惊喜道:“徐沂!”
来人是他的高中同学,方哲。b市医科大学毕业,现在在这家医院当主治医师。看见老同学,徐沂也很高兴:“又见面了。”
“是不是挺不想见我的?”方哲打趣道,“在这种地方。”
徐沂笑了笑,倒是没有否认他说的话:“我来看看孟凡,不过她这会儿不在病房。你来得正好,知道她在哪儿吗?”
“大概是在小花园。”方哲带着他往外走,“这段时间她不喜欢待在屋子里,可能是天气越来越热了,她嫌闷。”
“不该送她到医院来。”徐沂说着,话里话外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精神疾病就不是病了?”方哲微微一笑:“再说了,她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还是待在这里好一些。”
“怎么回事?”
“除了她脑子里的毛病,还有糖尿病引起的血液感染。这个月以来总是断断续续的发烧,肌肉酸软无力,也就是这两天,才慢慢好转一些。”方哲说,“说来也奇怪,体温烧到一定程度,她的神智倒比往常更清醒一些。”
说着,两人来到了军区总院住院部后的小花园。徐沂停住脚步,看着坐在不远处草坪中央那个小亭子里的人。
而孟凡正背对着他,原本齐腰长发被剪成及肩短发,穿了一身宽大的病号服。有看护在喂她吃东西,时不时用手帕给她擦下嘴角。
看着那样娴静的背影,方哲的声音也不自觉放低:“前段时间她总是吃不进去东西,这两天好一些了。可是她的病,你也知道,要忌口的太多。”
孟凡一直很安静,也很配合。直到一架飞机从高空飞过,她听见响声,猛地一起身,差点儿打翻护理手中的碗。孟凡只瞥了一眼,接着就要走出去,看护自然想拦住她。可孟凡不听,执拗地就要往外走。
她在那里站了两三分钟,飞机早就飞过了,连同留在空中的那道痕迹也消失了。之后看护再劝,她就肯回来了,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坐在那里继续吃饭。
这一切徐沂全看在眼里,他低声问方哲,“刚刚过去的那架飞机是战斗机?”
方哲用一种“这个问题你竟然来问我”的眼神看着徐沂:“近期我军动静很大啊,时不时有飞机从头顶飞过,不论白天黑夜。”
说着,又一架飞机飞过,孟凡又跑出来了,这一次,连方哲忍不住问:”嘿,刚刚飞过去的是什么型号的军机啊?”
“歼八,中国苏-27。”
“不错啊。”方哲玩笑道,“想不到你陆军老大哥对这些飞机都这么熟悉,隔这么远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就不行了,虽然在军区总院工作了好几个年头了,可论本质仍是一个军盲。”
徐沂没理会他的调侃,注视着不远处的孟凡,问:“她一直这样吗?对飞机的声响这么敏感?”
方哲嗯一声:“白天还好一些,晚上躺在床上,一旦听到一点点,哪怕是疑似的声响,她都要闹的。看护如果拦得紧了,她还会哭。说真的,搞得我现在对我军的意见也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