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像平时一样,肩并着肩一派美好的一起洗碗。但与平常不同的是,这次的气氛实在是安静的过了头。
厉玦也察觉到姚曳的心事,就拿手肘拱了拱她,问道:“最近工作还忙吗?”
姚曳听了手上一顿,打太极似的应付了一句:“就这样吧,我每天做什么,你不都知道吗?”
厉玦神色一滞,垂着眸,手中无力的将碗放到一边。
“姚曳你别这样,现在情况很复杂,你不要为了这些事……”
没等他说完,姚曳就出声打断了他:“我没瞎想,也不会阻拦你去帮助她。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就做好了。”
姚曳脸上没了往日的生气,厉玦并没有因为她说这一番话而觉得释然。他沉默了一会,开口:“你如果不愿意,我不会去管她。”
姚曳摇头:“你不需要这样,如果因为我的关系让留下遗憾的话,我也会不好受。”说完,她像是要安抚他似的,冲着厉玦笑了笑。
“你就当我这是间歇性发作的小心眼好了,过一个晚上,我就能调节好。”
其实,哪是那么容易就调整好的。要是纪尹以后不依不饶的话,她要愁得日子还多着呢。
事实证明,姚曳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纪尹醒来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部受了创伤的关系,整个人都变得暴躁易怒。不仅如此,她的性格也变得更加任性了。
她刚苏醒,要吃清淡的东西。可郑平齐哲他们,叫厨师帮她炖的滋补清粥无一例外的被她给嫌弃了。
“我要吃厉玦煮的,这些东西我吃不下。”
郑平一开始并不想麻烦厉玦的。可纪尹跟杠上了似的,说不吃就不吃。别人硬给她灌,她刚吃下去,就反胃的全吐出来。她身体现在脆弱着,不吃东西光靠打点滴根本撑不下去。没办法,郑平只能涎着脸的来求厉玦。
没办法,谁让人家现在是
姚曳知道后并没有觉得多惊讶,现在只是个开头,以后不知道要做什么事呢。
姚曳到现在还记得,纪尹那时为了逼苏修业服软,使出割腕自杀的那一套。
厉玦答应下郑平后,就买了材料进厨房忙碌了。姚曳本来在书房里忙着写东西,可听到外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她就心烦的什么都写不下去了。
她进了厨房,看着盘子里的各色食材,心里的情绪翻腾的更厉害了。
什么人啊,以前对她好帮她做法做菜不稀罕;现在人成了别人家的,就来要求着要求那的。姚曳心里吐槽着,然后趁着厉玦烧水的时候,她拿过一截胡萝卜,细细的切了起来。
厉玦瞥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后,开口:“你不需要做这些的。”
姚曳没停下手头的动作,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声:“看到你为别的女人特意下厨,我很不高兴。我做掉一半,这粥也不算是你做的了。”
切菜还不够,姚曳还包揽了倒菜撒葱花的活。要不是担心味道,她都想帮厉玦撒盐了。
总而言之,他就是不想让厉玦动手,帮别的女人做饭。
把菜装到保温杯后,姚曳盯着他酸酸的来了一句:“你一定要亲手送吗?”
厉玦嗯了一声,说道:“我把东西交了就回来,不久待。”
姚曳冷哼了哼,你倒是想,要是人家心情不好,说你不看着她吃她就不吃,你怎么办?”
说完她又加了一句:“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厉玦蹙眉,他不否认姚曳这话的可能性。
只是……
“姚曳你知道的。当初就是因为我的关系,她的父亲才会被赶出我们家。后来他们一家的日子过得都不好,她父亲去世后,她妈妈也生了重病后来……”
“后来她去世前,就把纪尹交给你照顾是吗?”姚曳把话接下去后干笑了两声:“难怪齐哲要说你半途而废了。欠了这样的人情债,也难为你为了我对她视而不见了呢。”
“也不全是这样。”厉玦叹气:“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能让她变得独立,可没想到会这样。”厉玦脸上都是愁容,声音也充满了挫败感。“是我高估了她的承受力了。”
姚曳听了心冷了下来。果然是这样呢,他根本做不到对纪尹坐视不管。忍得住一时,忍不住一世。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就改不了呢。
姚曳也没立刻跟他闹。她看着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问他:“那你的意思,是不准备让她独立了?那到时候她拿命威胁你,你要怎么做?”
是啊,他要怎么做?跟她分?
☆、第七十一章
厉玦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静静地站了一会,答道:“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的。”
他的解释苍白无力,姚曳自己也被磨得没了脾气。她叹了口气,上前拍了拍厉玦的肩膀:“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到时……”姚曳说不下去了,要是到时候纪尹真的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们,她不认为能和厉玦一直顺利下去。
厉玦到医院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刚才的事,想着姚曳刚才犹豫欲言又止的眼神。他有些明白她在为什么东西烦心了。
他莫名有些烦躁,医院里刺鼻的药水味,让他十分的难耐。
他把粥递给郑平的时候,对方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歉意。纪尹这时也醒了,看到门口出现的人,她脸上闪过一抹喜悦,然后迅速的坐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看。那雀跃又兴奋的样子,就跟她以前看苏修业时一样。
厉玦只觉得心里闷得可以。他松了松领口,好让自己能舒服些。然后冲着纪尹说道:“你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趁热吃吧。”
纪尹脸上这时竟然闪过一抹羞赧的笑容。郑平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背,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冲郑平招了招手,示意他把厉玦做的粥端过来。
“你吃着吧,我先走了。”说完,不顾纪尹错愕的眼神,厉玦连挽留的机会都不给她,就闪身出去了。刚出了病房,迎面就看到走过来的齐哲。
齐哲手里拿着一束鲜花,还有一个保鲜盒子。看见厉玦,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到底是能沉得住气的人,所以他并没有立即发泄,缓步上前,跟厉玦对视了几秒后,开口:“你过来,姚曳知道吗?”
“她知道。”说完顿了顿,看着齐哲,面色无波的反问:“你到这里来,不怕别人会拍到什么吗?”
齐哲慵懒的笑笑:“我有什么好怕的,被拍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