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餐厅，再看一眼时间，已经过八点了。

小昂提着他从餐厅里打包的披萨还有那个服务员送的小蛋糕，而后挺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爬上了车。

殷时修开车门的同时，苏小萌的电话打来了……

他先接起了电话，还没出声，就听那头苏小萌急疯了似得声音，

“时修，肖小昂不见了，他可能被人拐走了！那孩子趁着幼儿园孩子们都午睡自己溜出了幼儿园，不知道去哪儿了，肖家的司机到点去接人，老师才发现那孩子不见了！怎么办，你说他是不是还是没想通，死活不肯接受肖言和蒲杨结婚的时候所以离家出走了……唔……你说他这样一个人走在马路上会不会被人贩子给带走了！”

电话那头的苏小萌已经急的直抓自己的头发，踱着步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语速快的殷时修根本找不到缝隙插嘴。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了，殷时修才不急不缓道，“你说的那个什么人贩子……是我。”

“对啊，万一遇上了人贩子，万一——你说……什么？”

苏小萌眨眨眼，咽了下口水，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小昂跟我在一起。”

“啊？他……你……你们怎么混到一起去的？幼儿园调出来的监控显示她出了幼儿园之后就打了辆出租车……”

“你先别急，我让他和你说话。”

殷时修坐进车里，肖小昂已经乖乖在后座位坐好，安全带也系好了，好整以暇的等着殷时修开车。

殷时修把电话递给肖小昂，“是苏小萌。”

肖小昂眼睛一亮，赶忙接过殷时修的手机，像个宝贝似得贴在自己耳朵上，急忙道，“苏小萌！”

“小昂，你真的和时修叔叔在一起？”

“嗯啊。”

“你这孩子！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就从幼儿园里跑出去呢！你这样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肖小昂听苏小萌这么惊慌的语气，知道自己让她担心了，这一时间心里就挺过意不去的。

“你爸爸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苏小萌放下一颗心之后，还是忍不住冲他呵斥了一声。

肖小昂抓了抓头，而后奇怪道，“咦？肖言今天不是加班么……”

“他是加班，但是接你的司机接不到你就不会告诉你爸爸么！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

苏小萌似乎也是真的生气了，殷时修坐在前座都能听到电话里传来小萌质询的声音。

肖小昂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殷时修已经伸手把手机接过来了，“我现在就送他回去，我在开车，有什么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你——”

苏小萌话都还没有出口，电话就又被挂断了。

苏小萌拳头攥紧了，深吸一口气就喊道，“阿素！给我拿一块搓衣板来！”

“……啊？”

“搓衣板拿过来就放在我房间门口！”

“……”

————

“阿嚏！”殷时修刚挂断电话，就打了个喷嚏，这天气可能真的太冷了。

发动车子……

肖小昂人靠在后座上，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车窗外，殷时修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是不是担心回家以后被肖言骂？”

“我以为肖言在医院加班，所以我以为我晚点回家没事的。”

小孩子想事情从来都是以为自己很周到，其实却是有很多的漏洞问题，但他们自己是察觉不出的。

“肖言肯定担心死了……”

肖小昂比较难过的是这个，而不是怕回家被肖言骂。

“肖小昂，你现在还太小，这世上有很多你想不到的危险潜伏在你身边，所以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和家长先商量。”

“……”小昂嘟着嘴，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

殷时修知道他是个很有主见，很独立的小孩儿，就像殷怀瑜一样……

只是肖小昂的独立是被迫的，忙碌的肖言能给他的陪伴太少，又没有妈妈在身边给予教导，他只能凭着自己的直觉去摸索这个世界。

而殷怀瑜的独立却是主观的，所以他的很多行为有他自己的个性，却又不失分寸。

殷时修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的用了些力道——

他不该比怀瑜少些什么的……

肖小昂心思重重的，这一路就变得相对沉默了一些，殷时修循着肖家的地址开着……

天色已黑，路灯和车灯让北京的夜路纵横交错间多了生气和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