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太太,我是个商人,我自己即将开发的土地上住着些什么人,近期发生些什么事情,有什么特殊现象,我能不知道么?”
“……”
“这殷家的孙少爷周周往那孤儿院跑,那孤儿院的院长死活不肯接受拆迁补偿,要是真没有后台,那孤儿院院长母子能这么强硬?”容靖扬了扬眉,“那不过就是普通老百姓罢了,稍微施加一下压力,这所孤儿院,孤儿院里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们,又能支撑她多久?”
容靖淡淡说着,
“只是我还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后台正是殷家大少爷。”
容靖的这一句万万没有想到,话里头可是透着一抹因祸得福的侥幸。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何?”
“刚入手的那一块不行,但是南郊的一块地,可以。”
殷时修下巴微微抬着,漆黑眸子里都散着王霸之气的精光。
“我已经这么爽快,你却还是要跟我讨价还价……时修哥,做人有必要这么小气么?”
容靖头一偏,眸子也跟着眯起。
殷时修轻笑,
“看来在监狱里待着的这几年,容少爷长进不少。”
“南郊的那块地,我真的没有兴趣。”
容靖认真道。
殷时修耸了下肩,“那我就真没有办法了,我已经尽力了。”
“拆掉孤儿院,你也无所谓?”
“容靖,你虽然长进不少,但喜欢威胁人的坏毛病去还是没变。”殷时修面色沉了下来,“那你不会又正好忘了我是最不吃威胁这一套的吧?”
“……”
容靖的拳头微微攥紧。
在监狱服刑的这几年,该吃的苦头容靖都吃了,刚开始服刑的那三个月,对容靖来讲就是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可随着时间推移,容靖发现蹲监狱能改造人并不是假话。
它把大多数犯罪者急躁冒进,自以为是,胆大妄为的锋利棱角给磨平了。
容靖没想过自己可以搬砖都可以搬的心情平静,也没想过自己做苦力都能乐在其中……
出狱前,他原以为自己出狱后满心想的会是怎么把这些年受的屈辱还回去,可出狱后,他想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当初,容氏是怎么败给殷氏的?是容氏的商业运作比不上殷氏?是容氏的人才没有殷氏多?还是容氏的产品质量比殷氏的差?
都不是……
容氏一度被拿来和殷氏这个商业帝国比较,一度是殷氏最强大的对手,然……容氏之所以失去了和殷氏一较高下的竞争力,全然因为他们怕了。
还没上战场,就已经败下阵来,这其实就是四年前容氏的状态。
因为怕了,所以才会想着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取得胜利,才会想着用些阴谋诡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四年前容氏做的那些愚蠢的事情的含括。
“我没有要威胁你,这只是一笔交易,我以为我在过年期间深夜造访已经表现出了我的诚意……”
“我看到了你的诚意,所以我也做出了让步。”
“南郊的那块土地对我没有意义,与其这样,我不如继续把目标放在孤儿院上。”
“如果我不想让你动孤儿院,你觉得你能动的了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
“既然你这么有能力,那何不就按照你自己说的,去试一试,大不了撞了南墙以后你再回来和我谈判。”
“……”
容靖深吸口气,他起身,蛇一般的眸子和殷时修四目相对。
苏小萌抿了抿唇,心下忖着,殷时修和容靖这么剑拔弩张,寸步不让的,可千万别又把这个好不容易从监狱里接受“改造”出来之后的男人又给逼急了,这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人家不怕再进监狱呢?
可能是苏小萌脸上露出来的表情实在太过明显,那双眼里透着的隐忧,那么的赤裸,容靖即便没有看向她,也能感觉到这视线的不友善。
一抬头对上苏小萌的目光……果然!
“南郊的土地就南郊的土地!”
容靖像是赌气似得说了这么一句,而后看向苏小萌,道,
“我不会走我父亲的老路,我不会耍花招,所以也拜托殷太太不要再用一种看阴险小人的表情来看我。”
“我……有么?”
苏小萌忙收回自己的表情,嘟囔了句。
容靖压根都不想搭理她,看向殷时修,“南郊的那块地也成。初七上来,我们把合约签了。”
苏小萌再一次见识了容靖的雷厉风行。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