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呢？”

“……”

五岁的浮笙在遇到十岁的寒檀的时候，她连姓都不愿意告诉这个少年。

“你知道你自己家在哪儿么？”

她摇头。

“你知不知道他们抓你来是要把你卖掉？”

寒檀再一问，她就立刻抓紧了他的衣服，同样破烂脏兮兮的衣服。

可能是她长得好看，也可能是她那会儿看起来太可怜，又可能是因为那个年纪的寒檀，也孤单的害怕。

所以寒檀偷偷逃跑的那个晚上，被她发现后，他就把她一起带着跑了。

那后来，浮笙就把自己的姓告诉了寒檀，至于家里有些什么人，爸爸是谁，妈妈是谁，她记不清了，也就没有再说。

“以后你跟着我，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去哪儿，你就在哪儿。”

“……恩。”

她茫然点头，寒檀是五岁的浮笙手里抓着的那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夜之间从城堡里的公主掉落进社会最底层最黑暗的世界。

“你叫小笙？”

“恩。”

“以后你叫浮笙。”

“浮……笙？”

“恩，好听么？”

“……”她茫然点头。

其实一点儿也不好听，她不知道这名字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

直到很后来，她才慢慢明白，浮笙，浮笙，注定漂浮的一生。

也是随着她慢慢长大，她才意识到，对于五岁的她，如果不是茫然的跟着寒檀，而是走到大街上，被某个流浪所或者是某个救助组织，亦或是街上巡查的警察看到……

任何一种可能的结果都会比现在好很多。

十五年的漫长黑暗时光，几乎要抹去她内心所有的希望和温暖。

当然，她不排除那些更可怕的可能性。

所以，寒檀对她有恩，她明白。

但这份恩不足以让她用一生去回报。

都是在泥潭里挣扎，也就谈不上恩不恩的了。

“话说，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单明旭问道，这是他一直都觉得很奇怪的地方。

“我是被人贩子抓着的，后来我趁人贩子不备就自己逃了出来。”

单明旭上下打量着她，看着她的眼，的确是看不出她有说谎的痕迹。

“那你家在哪儿？”

“我不记得了。”

单明旭皱眉，“你这么大一个人，你家在哪儿你不记得了？”

“恩……不记得了。”

单明旭瞅了她一眼，她的眼神不像说谎。

“你怎么会不记得？脑子坏了？”

“长官，军人的嘴都像你这么毒么？”

浮笙笑着看着他。

单明旭深吸口气，手上的那根小蛇已经烤好了，他也靠在了石壁上，正要去撕蛇肉，肩膀上蓦地一沉。

他人僵了一下，抿了抿唇，感觉很是怪异，但……

撕了一小块蛇肉，他吹凉了递到浮笙嘴边，

“稍微吃一点。”

浮笙张嘴接过，很是机械的动着嘴，也不知道是嚼了多少下，总算是咽了下去，

“好吃……”

“好吃？”

单明旭嗤笑了一下，“这就叫好吃了？这蛇肉连调料都没有，也亏你能觉得好吃。”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