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笙咬着汤圆,听着殷时桦在自己耳边叨念着……
她的余光里有单明朗和殷梦咬耳朵,两人窃窃私语着……似乎是在嫌弃殷时桦这种没完没了的啰嗦。
浮笙轻轻笑着,她不觉得啰嗦。
单明朗和殷梦听腻了的啰嗦,听烦了的叨念,却是她梦寐以求的。
浮笙在单家就这么住下了,对这里的孩子来说,所有平凡无奇的一切,浮笙都视如珍宝一半的小心呵护着。
她像个傻瓜一样暗自窃喜着此刻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这么庆幸自己从组织里逃了出来,从未像现在这样满足……
只是人心是贪的,浮笙也从来就不是个乐于知足的人。
她贪着自由,贪着幸福,最贪的应该就是那抹明亮的旭光吧……
两个多月一转眼就过去了,浮笙仿佛真的成了单家的一分子。
单慕南偶尔会从书房里拿两本书给她,她看完了还回去还可以再换两本。
浮笙大多数的时候是和殷时桦在一起,她看着殷时桦花一下午的时间插一盆精致的花艺,拧着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在殷时桦的怂恿下,她也笨拙的学着,一双细嫩的手,修理枝叶时的动作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细致。
她尴尬的要死,但是殷时桦却很是包容,宠溺,耐心的教导。
“城里的人……都很喜欢插花么?”
她狐疑的问。
殷时桦被浮笙这问话给逗乐了,笑了好一会儿,浮笙低头,脸红成了个苹果色。
“怎么说呢……这是个人爱好,阿姨已经老了,在家里闲来无事,种花插花,也是一种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哦。”
“修养身心嘛!”殷时桦笑道。
浮笙听着,看着殷时桦,打心底里觉得这样的女人真有魅力。
“那……明旭……喜欢这种么?”
浮笙……犹豫了一下,支吾着小声问道。
殷时桦勾起唇,“他从小就跟个猴子似的,半点儿也不像他爸爸,一点斯文样子都没有,怎么会喜欢这种?”
浮笙听着默默点头……
“怎么?他不喜欢你就没心思学了?”
殷时桦看了浮笙一眼,她低着头,那看似被她掩盖住的情绪,殷时桦都收进了眼里。
女人最懂女人心。
随口看似平常的一问,其实充满了殷时桦的试探。
浮笙抬头,摇头,
“我什么都想学学看。”
殷时桦看着浮笙,露出长辈般慈爱的目光,
“浮笙啊,你还很年轻,过去经历的一切苦难,会成为你将来的福气。阿姨坚信,只要一个人心性良善,他就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谢谢阿姨。”
“你不用谢阿姨,明旭的命是你救的,你是我们家的恩人。”
浮笙摸了摸自个儿的头,当着明旭的面,她能大言不惭的向明旭讨恩,但当着殷时桦的面,她还真没这个脸。
她没有说话,只是径自把手里那朵玫瑰枝上的刺给剪除。
她的复健越来越顺利,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只是走上几步都能疼的冷汗直冒。
明旭……
是她现在心里唯一的惦念。
浮笙没想过要和单明旭有一个怎样的未来,那有些不自量力,有些……贪得无厌。
但她想的却是很近很近的当下,能多看他一眼,她都会觉得很满足。
一起吃个饭,一起坐在院子里看夕阳,一起……唱个歌……
她不觉得自己贪,可若是把这份念想说出来,怕是在旁人眼里,那就是痴心妄想。
他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期间回来了一次,却是匆匆的回匆匆的走,若不是第二天听殷时桦提起,她甚至不知道他回来过。
大大的期待换来的是大大的失落。
没人知道明旭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不会和家里人提前说,家里人即便问也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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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明旭回来了,并不是因为休假,他刚执行完一个任务,回部队复命后便又接到一个秘密任务。
与此同时,小舅生死未卜,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天津港事件早已惊动了全国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