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撑着额头,方清开始思考起自己目前的境地。
当初他在飞船鲜花号上,在看到维瑟露出的得意笑容之后,方清下意识觉得不对。
关门、躲回房间,方清当时瞬间想了很多。问题轻微一些,这可能只是一个维瑟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类似门上突然砸下个面粉之类的。问题严重一些,那就说不好了。
毕竟一个熊孩子,他有时候确实只是单纯的恶作剧,但他却不明白这个恶作剧的严重性。
因此,在完成了关门锁门的动作后,方清没有任何犹豫就让智能管家联系飞船主控室船长,要求船长带士兵过来制止维瑟。
但让方清没想到的是他没等来船长,反而他房间的换气扇之中被换入了一些制迷类药剂。等方清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无力多做什么,直接昏了过去。
不过这个时候,方清也十分清楚的认识到这不是一场恶作剧。因为这种恶作剧,鲜花号上的士兵绝对不会允许维瑟对另外一个雌虫这么做。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十来分钟后,方清的头晕症状减轻了不少,不过他还不敢活动剧烈。
“知道这是哪里吗?”方清原本清澈悦耳的声音,因为药效的原因,多了几分低沉跟气虚。
维瑟缩在另外一个墙角,抱着膝盖。
听到方清问,他老实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天网终端也被收走了,我不知道被关了多长时间了,我害怕。”
终端被收走,这点方清没多少惊讶。
他环视了这个地方一圈,蛮大的,大概有三四十平,基本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他这边,地上放了两床被子,还有一个枕头,没有床,维瑟缩着的地方同样如此。同时,在上方的中间,墙体里面镶嵌了一个圆形的乳白色灯具,光线有些昏暗。
放在地面的中间,那里放了一个水壶还有两个杯子。当然,其中一个已经碎了。除此之外,方清只看到墙上的四个角落,都放置了一个摄像头,以及封闭的门边,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这些所有的东西,上面都没有任何的花纹、文字……
这里一直被监视着,但通过被子、枕头、水杯来看,关押他们的虫,也没折磨或者想要他们死的想法。
同时房间中的东西极其稀少,几乎没有可利用逃生的工具,说明对方很细心,或者说经验相当老道。
“别哭了,我问你,那个左志祥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维瑟点了点头,又慌张的摇了摇头。
“快说!”
方清面色一沉,维瑟抓了被子,有点发抖,“没…没关系,他是我在南区保护我的那队士兵的队长,他很照顾我。他知道我讨厌你…后来给我出了主意,让我给家里联系,把晚霞号给开出来。
他说,他会想办法让我在中途登上晚霞号,到时候去米斯兰星域玩儿。然后把你也叫上,等到了米斯兰,假装请你购物,最后不理你,让你付不了星际币丢虫…我就同意了。”
说到最后,维瑟嚎啕大哭起来,那张娃娃脸哭的完全没法看了。
毕竟从小到大被护着的,哪里受过这种惊吓。
边哭,还边破了音的喊,“都怪你,你不打我,我根本不会想报复你。呜呜呜呜,都怪你,你联合莫斯菲尔德医生,还故意吓我。
左志祥是个坏虫,他怎么可以骗我,呜呜。我要是回去了,一定要起诉他,让他被关起来,关一辈子!”
方清被维瑟尖锐的哭泣音折磨的耳朵难受,忍不住面色一沉,喊道:“闭嘴,你要搞清楚,当初我打你是为什么!
去莫斯菲尔德医生那边,是你自己跑过去的,关我什么事。我告诉你,我要是真要对付你,我直接替你雄父雌父揍你,而不是用乱七八糟的小手段对付你!”
早在方清喊出闭嘴的时候,维瑟就吓的哭音一停,活生生转化为了一个哭隔,鼻涕泡都不小心吹了个出来。
“左志祥是怎么上的飞船?保护我们的士兵不在回途慰问的保护者名单上啊。”
“我…我提的……”
方清嘴角抽了抽,要是维瑟提这个要求,那还真是有很大可能军区会同意左志祥上飞船。
一个是雌虫的要求不好拒绝,再说,一个雄虫难得赢得了雌虫的好感,军区的长官们也不会特意为难雄虫,坏他们的姻缘。
“你家的晚霞号来了?最后飞船在航线上暂时停飞,二者互相停靠了?”
维瑟点了点头,而后更加惶恐的哭泣道:“晚霞号下来的雄虫,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他们看上去都好凶。”
这个认知让维瑟更加害怕,如果左志祥骗他还能接受的话,晚霞号可以他们莱斯利家族的私虫飞船啊。
“你确定,你当时联系的是自己家族的虫!?”
“当然啊,我还是专门让左志祥帮我用星域军方电话联系的。”
方清抬手,几乎有点气急败坏的指向维瑟。他恨不得劈头盖脸朝对方骂一句,“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方清自己挪过去,倒了一大杯水喝下,然后又爬回去坐回了角落。
维瑟瑟瑟发抖的看着方清揉着眉心,而后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没说了,空气的极度安静让他坐立不安。
“方…方清,你说句话吧。”
“安静,我需要休息。”
“哦。”
气氛安静了下去,维瑟时不时看一眼方清,然后就是盯着刚才被他摔碎的水杯看。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维瑟觉得过了很久很久,紧闭的门咔嚓一声,慢慢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