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因此心里难免有些动摇。

不过想想大儿子那时而清楚时而乱七八糟的头脑,他那是更加不放心。

不过最近看嘉和郡主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态度,倒是对老大青眼有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与老大的生母福和同处宗室的缘故。

不过老大有薛家做靠山,老大媳妇儿虽然不在朝廷了,却还在给太子效力,皇后娘娘又是他的亲姨妈,要是连与皇后娘娘关系热络的嘉和也站住他那边,将来如果将这个家交给他,那他只要不拼命败家,就算天天躺着,有这些人在,他也能把这点祖业支撑下去。

最重要的是,老大习爵名正言顺,不会落人口实。

因此心思便渐渐有些活络了起来。

忽想起当初老大曾提到过老二跟通州的许老三好像背着自己有点儿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时,不由想着所谓一年到头,如今也过去一半了,往年他还常常带着家眷过去避暑呢,如今年纪大了懒得动弹了,算算也有五六年没去了。

何不趁这个当口儿把他派去,要是他能从中找出什么猫腻来,倒还不算是太烂泥扶不上墙。

想这魏国公府虽然早不及他父辈在时那般辉煌繁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也有老大一盘家业,总得有个人把它好好地、像样的传下去才行。

主意既定,他便派人把齐慕安叫到跟前来一顿教训,并嘱咐他往通州走一趟,不说盘账不盘账的话,总之府里有人下去走动走动也是好事。

齐慕文一听说此事忙急吼吼地主动要求也要同去。

不过他倒不是怕齐慕安能拆穿他的什么小秘密,毕竟他深知齐慕安自幼不爱读书,尤其演算上不能,只需给他一本做得光鲜齐整、密密麻麻的账本,包管他从鸡叫看到鬼叫都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到时候再叫许老三给他安排点儿吃酒赌牌抱美人的把戏,天天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走时再给他塞点儿银子礼物,上一回他不是抱怨许老三从不给他上贡吗?这一回就吃点亏给他包一份!

到时候就让他两手空空吃得油光满面的回来,而自己却勤勤恳恳辛苦了几天,到时候随便找出几个漏洞带回来告诉他们的爹,许老三最多被骂个粗糙没管好主子的产业,他损失的那点自己给他贴上就是,不会影响什么,而自己却在老爷子面前赚了会办事有头脑的好印象,更把老大给压了下去。

当然,必要的时候就是牺牲许老三,也不能错过这个给自己表功的机会。

最好再找个时机给老大脸上抹点黑,让老爷子知道自己是怎样在带着一个就会吃喝玩乐还拖后腿的哥哥的窘迫情况下还能出色完成任务的。

如今习爵已经是不能指望的了,不如好生表现把老爷子的心更加往自己这里拉偏了,将来把好的有油水的,多分些给他也是好的。

齐慕安听说他要同去并没说什么,倒是简云琛不放心,立即命人把自己的包袱也一道收拾了。

如今他已经怀了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人又高瘦,愈发显得肚腹高隆不堪负担,齐慕安哪里肯答应,忙给红芍使眼色叫她先不忙收拾,一面软言劝他。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可老二就算再刁钻再看不得我,总不至于想害我的性命吧?到时候我跟他一车坐着,一张桌子吃着,一间屋子住着,就算他有那点儿贼心贼胆,也要能找着机会下手啊?”

简云琛心说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吧,当初咱们被困在西山,是谁有意没告诉家里,而给阮氏拖拉了时间去把那老桥做了手脚?

当初他们母子形势比人强的时候都能做得出来,如今阮氏倒了,齐慕文几乎失了习爵的资格,焉知他不会狗急跳墙?

因此只管板着脸,“我要去。”

齐慕安被他弄得没了脾气,“这一来一去路上就得好几天,马车颠簸你能吃得消么?”

简云琛无辜地睁大了一双妖孽的美目,“怎么,怀上孩子会怕颠的么?那只要你晚上老实点儿不就行了?”

小样,兽性大发起来床都快给你震塌三四回了,这会儿有脸来跟小爷说马车颠簸?

齐慕安被他堵得老脸一红,几乎都能听见场外观众笑场的声音了!

看来他老婆的毒舌功夫是天天看涨了啊!

简云琛看他还不答应,决定使出杀手锏来,抚着圆滚滚的肚皮幽幽道:“前儿刘定邦路过咱们家进来坐了坐,说最近在家闲得骨头都要发霉了,你说我可不也是如此?等你走了愈发连个下棋的人都没了,不如我找他天天过来陪我下下棋说说话吧!”

刘定邦?那个胆敢摸他老婆大腿被他泼了一锅热汤的小色狼?

哼,他敢!

齐慕安蛮横地一把拖过他老婆的手,“是不是我带你去了以后都不理那姓刘的?”

简云琛心里暗爽,脸上依旧一本正经,并郑重点头道:“那是自然,你听我的,我便听你的。”

于是京城恶少齐大爷在跟他老婆的对战中又一次败下阵来,隔着一层薄薄的珠帘的内堂里,焚香和绿萼有默契地无声击掌并得意的向红芍摊开了掌心,红芍扁着嘴从怀里掏出了半吊钱给她俩分了,心里默默埋怨大爷真是无用,每次都输,她这都输了好几把了,下回可不能再买他赢了!

话说齐慕安在再三确认了马车的舒适度和车夫的靠谱性之后便同着简云琛和齐慕文一道上路了,丫鬟们是不大好跟出门的,于是他只带了六福和两个保镖,而令他颇感意外的是齐慕文竟带了当初在他外书房干活儿的九斤。

齐慕文似乎看出了他的错愕,忙笑嘻嘻道:“大哥如今不在家住着,我看这小子怪机灵的,白看看屋子是可惜了,便跟母亲说了把他调了过来。”

齐慕安点点头表示无所谓,这个九斤当初就给他一种不安分的感觉,估计他自己也不愿意只是在个无主的屋子里看看房子扫扫地吧。

遇上齐慕文这样的惜花人,那还不一拍即合?

说起来齐慕文的口味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从谢白到这个九斤,都是白净纤细看上去有些怯弱、又喜欢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别人的……娘炮。

哪儿比得上他老婆那么,呃——看着挺了个肚子还迈开长腿不用人搀扶地一把登上马车的简云琛,他想来想去只有一个词,真汉子!

再说许老三那里早就得了消息,两位小爷要到通州来游玩,早在自己居住的一处、也是齐家在通州最大的一间庄子里干干净净地收拾出了两间院子来,预备着等他们到了之后下榻只用。

至于国公府里的变动他也早就听说了,这不需通过齐慕文给他递消息,他本身在府里就有耳目,也是平素里能接触得到一干主子的小管事,当然为了这点灵通即时的消息,他回回上京也都没亏过人家。

横竖通州这块肥肉这样大,他帮着齐慕文吞下了大头,自己赚得也不少,那点儿用来在京城里上下打点的钱,他一直都悄悄从孝敬给齐慕文的钱里头走,不过人情却是他的了。

因此这次他一样为大少爷齐慕安预备了厚礼,并决心好好观察观察他。

若能蒙过他彼此平安无事那是最好,要是真被他查出什么纰漏他也不怕,一向与二爷齐慕文往来的信件和有他盖章的重要字据他都偷偷留着呢,实在躲不过,被罚得最重的也不是他,反正他只是从中跑跑腿儿拿了一点半点打赏的下人而已。

这么说起来他跟齐慕文还真是一对最有默契的好伙伴,有钱大家赚,出了问题也一准儿先拉对方垫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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