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刚刚卸完妆,房门再次被人推开,同样做了乔装打扮的林霄闪了进来。
“怎么样!”
林霄一向少年老成的脸上也难掩喜色,“全让你猜中了,郭瑞新娶的侧君就是简将军!郭瑞把他看得很紧,就是太子府里头的人,轻易也见他不着,简将军的武艺恐怕已经受制于他。而且……”
而且什么?
齐慕安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林霄这个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
“而且简将军正怀着身孕,营救的时候恐怕也多有不便。”
林霄刻意把话说得含混不清,心里也暗暗懊恼为什么搜集了那么久的情报,什么都打探出来了,可就是没听说简云琛已经怀孕了。
可孩子是谁的呢?
万一是郭瑞的怎么办呢,那不就复杂了吗?
万一他不是受制于人,而是真的已经变心,还肯跟郭瑞生儿育女,那齐慕安这么贸贸然去救他,不就成了羊入虎口?
当然他很不相信简将军是那种人,可这人一旦跟别人有了骨肉,那心思就很难说了啊!
齐慕安的反应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似乎对他老婆在外头怀孕了的消息一点儿纠结也没,只是喜不自禁地来回搓手踱步道:“好了好了,现在云琛已经知道是我来了,只要我们找准机会,他一定会配合的!”
“快快快,快去安排救人!”
“诶!你还愣着干吗啊,快去啊!”
第 91 章
齐慕安这里心急如焚,身在郭瑞别苑的简云琛又何尝不是归心似箭呢?
没想到那呆子真的找了来,他倒好用个私奔的说法就金蝉脱壳了,不知与他爹通过气了没,也不知女儿如今如何了,身在何处?那呆子有没有将她带在身边?
小河这一去他就能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可此地虽非郭瑞的太子府,但郭瑞将他看得极紧,在这里布下的守卫也并不亚于城中。
齐慕安远道而来身边能带多少人,要冲进来强行将他带走肯定是不成的,要想找个机会浑水摸鱼,那也得有个机会不是?
简云琛心里磋磨着,忽听外头一阵吵闹,有个尖锐的声音响得直扎耳朵。
“我说小河,你也别太拿着鸡毛当令箭了!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拦着我?”
小河惯来懦弱得很,声儿都不敢拔高,“哎呦小侯爷,奴婢是什么,哪里敢拦着您?实在是我家侧君身子弱,太子爷吩咐过谁也不许进去打扰他休息,要不他老人家可是拿咱们这些下人问罪啊!”
“你放屁!莫非都中的消息还没过来不成?我们小侯爷是皇后娘娘亲自指给太子爷的新侧君,下个月就要过门的!如今过来看看你们主子,不过想着将来都是太子爷的人,和和气气的罢了,你还有脸拦着?要论尊卑,本该是你们主子先来给我们小侯爷请安呢!”
原来来人是个小侯爷,又是未来的太子侧君,难怪骂起太子府的人一点儿也不客气,看来小河是挡不住他,这个人他想见也得见,不想见也得见了。
这都是他娘的什么事儿!让他去跟那小娘炮争宠?
我x!(此处省略不利于胎教的脏字一枚……)
果然伴着小河那颤巍巍的“小侯爷请留步……小侯爷您不能进去呀……啊啊啊……”云云,房门已经被人客气地踹开了。
想看看他?那就让你看呗,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要藏着掖着躲着人的那是郭瑞。
简云琛淡定地放下手中的棋子,大大方方地看向来人。
项芹来之前便知道这位被郭瑞金屋藏娇的李侧君生得很美,这点很是嗤之以鼻。
一来他自己也极为俊俏,二来做太子的内眷,长相本就其次,主要比的还是出身家世和本人的才学品德。
这穷乡僻壤里逃难出来的,恐怕斗大的字都识不了一箩筐,能有什么风雅意趣?太子如今对他新鲜,不过就因为他长得美罢了,看个几个月还能不看厌不成?
就算他怀了孕,那又如何?他根本没有娘家,那孩子也就没有外祖,将来在宫里还不是任人踩的货嘛,根本构不成威胁。
这些都是他来之前就想好的,因此他这一趟来不过就是想来端端架子,先给这没见过世面的狐媚子一个下马威,将来等自己过了门,他要是识趣那不妨分他口剩饭吃,他要是作死,那就直接料理了他。
可一见了简云琛的真人,任他怎么在都中横着走了十八年,见识过多少美人,这会儿功夫也只有先愣上一愣了。
人家那不光是生的特别美,就那点儿在他这个小侯爷面前也能气定神闲的气度,就根本不是什么山野小民能做到的吧?
项芹呆住了,早先想好的讥讽之词一下子不知道怎么用了,简云琛看了一眼追着进来一脸惊惶的小河,对他摇了摇头。
“你去泡杯茶来。”
小河这才跟得了特赦令班跑了,当然不止是跑去泡茶,还有叫人给太子爷送信啊!
这项家的小侯爷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孙,从小就被惯坏了,他倾慕太子爷多年,这是都中谁都知道的啊!
当年太子还是四皇子的时候,皇帝出于皇嗣的考虑才给他定了个女人做王妃,要不是这般,如今的太子妃早就是他了!
这会儿他入府为侧,说句不好听的,恐怕就连太子妃也要让他三分,将来太子爷当了皇帝,那谁当皇后还说不定呢!这样一个人,他家主子拿什么跟他比啊?太子爷不在面前,还不是跟个面团儿似的随他揉捏?
小河跟简云琛相处的时间也只有几个月,见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寡言,加上又生得比女人都还俊美,因此便有种性子软弱好欺的错觉。
项芹这里把架子端得足足的,跟带来的两个内侍一唱一和说得口沫横飞洋洋得意,奈何简云琛却一点儿也不上钩,脸上也一直都是淡淡的不卑不亢的,根本不接他们抛出的任何话题。
项芹自己耍威风耍够了,又有种对牛谈情的无趣感,心说方才还觉着此人气度非凡想必是看错了,恐怕他压根目不识丁,自己跟他讲了那么多有话搞不好他根本就听不懂,更不明白里头的厉害。
这时郭瑞也赶了来,好言好语地送走项芹后又折回了简云琛的屋子。
见他面带疲乏,便以为他不高兴了,心里反而一阵窃喜,忙凑过去搂着他的肩轻声道:“他一向很得我祖母和母后的宠爱,任性得很,你别委屈。将来过了门,我总还是只心疼你一个人。”
简云琛本来还愁呢,方才见了项芹便生出一条妙计来,因此少不得忍耐了郭瑞的咸猪手,甚至更装出几分温顺来。
“我问你,你可是真心要与我好,将来都一心一意待我,绝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