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教头道:“对,日本人就这样,都真他娘的犯病。”他自从来这岛以后就很少说脏话,看来这是动情了。
然后他又道:“这样的,日本倭人叫它肉身菩萨,一般都在那里供着,那没有问题,就是万一他忘了拿出来,而那里碰巧又死了老多的人,那就坏了!那些死人的魂都会聚在那干骨头架子上,为什么会这样,他说,本来佛爷讲究慈悲,这种修行太残忍,那不是真的佛爷喜欢的,那是入魔了。然后那骨头架子就会变的浑身发黑,里面会长出一个人参一样的东西,但不是人参。那东西,吃了以后,要没武功底子的人,立刻就死。但是要武功好的人,能挺过去不死,那他的内功就顶天了。死的人越多,那个参的劲就越大。他说的,他爷爷当时亲眼见过吃了那参的人,是一个日本武士,拿着个能有一丈长的大刀,一刀就把穿重甲的鞑子连人带马切两半了,而且,拿人还是一只手拿着的。”
弟子中又有人问:“那么咱们这里挖出的那个,也是里面有参么?”
严教头道:“不错,而且这里死了这么多人,这参估计相当厉害了。当时我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这个东西,我当时想毁了它,又怕这东西毁了会有什么问题,就让你们给埋起来,不对你们说这个,是怕你们有人偷吃了。这东西太邪乎了,千万不能沾。”
何云忍不住对陆越铭道:“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想变厉害,给偷吃了?”
陆越铭大惊,刚要辩解,这时杨得龙道:“师弟,我看不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当时他又不在。”
何云对杨得龙道:“这小子平时杂七杂八的东西懂得不少,万一他在哪听说的这个呢?又听到这里出了这玩意儿,就给偷来了。”
杨得龙道:“他没两天就跑到玄字礁去了,这才回来。再说那个东西埋哪儿只有咱们几个知道,这小子平常呆乎乎的,让他打听他也没那脑子打听出来啊。”
严教头说:“你们不要猜了,我说不是越铭干的就不是,这孩子我相信他。”
陆越铭听到这话,立刻眼睛一酸,哽咽道:“谢谢师傅。”要不是身体实在虚弱,他真恨不得起来给师傅磕一个头。
严教头接着说:“我估计的,你们中间,肯定有一个人听过这东西,而且他觉得自己先吃不放心,所以他就先偷偷把那个参挖出来,泡了些,然后给越铭下了,让他帮他试药,这狗娘养的,我要给他揪出来,非给他脑袋拧下来不可。”那三个弟子脸上出现惧色。严教头又说:“你们三个现在去看看那个干尸,看看肚子,有没有被打开。”那三人答应之后就出去了。
等里面就剩两个人,严教头说:“越铭,咱就谈谈你以后怎么办吧。没办法,当时为了你好,我只能把严家的大天罗功传给你了。”
陆越铭茫然道:“我不记得啊。”
严教头道:“你试着运一下气看看。”
陆越铭试着一提气,顿时感觉经脉以一套不由自主的本能反应一般运行,自己也大吃一惊。
严教头笑道:“这两个月我一直在你耳朵边告诉你怎么运气,你一天十好几次要死掉都是用这套办法活过来的,你当然熟悉的不行了。就好像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练武的,拳谱他不会背,拳理他不会说,但是他自己已经完全知道怎么打了。”
陆越铭心里大喜,但脸上也不敢表露出来。严教头又道:“你也别高兴,我说了,你本来不适合练我这个功夫,但没办法,你要没有足够高深的内功撑着,你早死了。以后你也得靠这个内功保命了。唉,那个参本来就是个邪乎的东西,不该吃的,你也不该练我这功夫,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越铭道:“不管如何,师傅对我尽心尽力,这份恩我永远记得。”
严教头笑道:“从我来这城隍岛,我心里一直不痛快,这里这些都不是人干的事,来这里的好东西也真的太少了。没办法,人生在世,不得不低头。所以我经常教导你们,为了上头命令就罢了,不要把干操蛋事当做一种享受。我感觉你不一样,你的卷宗我看了,开始我还觉得你不像个东西,但看你这么长时间,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是能忍就忍,就是憋得太久了,难免受不了,冲动了,泥人也有个土性嘛。你本性不坏,师傅相信你。就算吃了个邪乎东西,你也不要走了魔道。”
陆越铭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严教头抱着他,他就在严教头怀里,嚎啕大哭了半天,几乎都要晕了过去。
过一段时间,严教头拍一拍他道:“行了,别哭了,以后你还要自己活着呢。”
陆越铭不解的看着严教头。
严教头道:“这个岛,估计没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