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李氏说罢就要上车,沈小姐在后面施礼道:“姨母,那这海津镇的生意……”
余李氏回头答道:“就交给你了,总比拿来养狼好……还有……你也别做太绝了。”
沈小姐又施一礼道:“谢谢姨母,侄女只是想帮着家父的生意,没有别的意思。”
沈家的队伍慢慢走远,而沈小姐则让谭学礼拿一件衣服给尹德披上,那尹德先是躲了一下,然后又接过,草草一披,站起身一晃一晃的跑了。陆越铭看着尹德,突然想到了那个装鬼被村民烧死的孩子,平时活在宗族的庇护之下,最终却毁于庇护自己的势力。
而沈小姐却把脸沉了下来,她看着地上那个被捉奸的女子,那女子雪白的身子上,几道鲜红的刀口显得格外清晰,其中一道正在脖子上,如今已经没了性命。刚才沈小姐的这一路安排,有了一个很大的失算,就是没有想到尹德的这个相好,居然会武功,这个疏漏差一点就酿成了大祸。而且,这位女子,看起来……并不是汉人。
另一个让她脸色沉下来的原因,是她刚才不经意看到了陆越铭的脸,当时陆越铭正看着尹德在地上受辱的场面,虽然他的脸色还算平静,但那双眼已经透出了异常的兴奋,甚至可以说是凶光,而他的嘴唇也不住的微微颤抖,就好像……一头看到了血的鲨鱼一般。那凶残的神色,让她也忍不住紧张了一下。
三天后,众人再次聚集,任务是要到镇外十几里,去接沈小姐的一些朋友。而且让陆越铭吃惊的是,这次除了以前的众位弟兄,居然又多出了二十多人,每人都骑着马,背着盾牌,腰悬单刀。领队的正是那江东二虎。
看着陆越铭那一脸吃惊的样子,那江东二虎笑道:“对了,你是没在,不知道,这些都是咱兄弟俩的徒弟,沈小姐托我教的。”陆越铭立刻明白了过来:发了大财,这是可以招兵买马了。哈哈,当年咱们十九个人被沈家上百人追杀,虽然是赢了,但这一路上承担的压力和辛苦,那就不要提了,现在,终于自己也有人了。不过转眼之间,他心里又沉了下去,人越来越多,对于自己而言,究竟是好是坏,以后会有什么变化呢?
这一路心里活动丝毫没有影响他骑上马,跟上众人的队伍,他心里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祈祷着这次骑马千万别再出状况了。
走到半路,突然见到前方有人骑着马飞奔了过来,见到众人赶忙停下,谭学礼似乎认识来人,问道:“你怎么先来了,其他人呢?”
那人气喘吁吁道:“遭了贼了,他们在那山那里守着,你们快点去看看吧。”
谭学礼一听,急忙喊了一声:“你前面带路。”说罢猛地一抖缰绳,跟那来人向前飞奔过去。众人纷纷照办,陆越铭心里叫苦,可也不得不照办。
就这样狂奔了片刻,走到一处山脚下,只见一群各拿刀枪,山贼一样的人面对着一个大山洞的洞口,对着洞口又叫又骂,却没人敢上前。而那山洞口,几辆大车首尾相连,牢牢堵住路口,连接处也拉上了缠满铁蒺藜的网子,每一辆车上都开了好几个孔,里面伸出刀尖,火铳还有弩,李左琴则是一脚踩着车顶,露出大半个身子,对那些贼挑衅着,她身旁还有很多人把上半身探出来,火铳搭在车顶,那些贼人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远,只有少数几个有弓箭的,但根本射不中。
车前面,已经横躺着好几具贼人的尸体,那些贼人显然没有什么舍生忘死的劲头,没人再敢上前。谭学礼看着这个场景,对众人喊道:“骑马的,跟我冲,剩下的上前杀就行了。”
于是谭学礼和邹盛,巴洪,马哈木这几个精通马上武艺的,把枪平端,排成一个横一字就冲了上去。那些贼人看到有一大伙人过来,已经纷纷戒备,只是他们没有密集列阵的训练以及意志,瞬间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陆越铭也如同大赦一般,勒住马,把脚从马镫中抽出,翻身下来,也感觉身体有点发凉,也有点发软。他心里感谢了一下那匹很给面子的马。两手相对往袖中一插,铁手套戴上,然后左手按住剑柄,和众人一起向那贼人走去,跟在最后的,是二虎所训练出的二十人刀牌队。
这一路人耀武扬威的往群贼的方向走去,等到二十步左右的距离,陆越铭左右一按玉片,大剑弹出一寸,然后右手抽剑,舞了几个剑花,剑垂在腿侧,其他人也是纷纷把手里兵器摆好架势。等到十步距离,众人在马彪的一声暴喝下,一齐快步冲上前去。
马彪冲在最前,那杀虎枪猛地向前一刺,正好把一个贼人的脑袋整个捅穿,又用力一甩,把那人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的绞碎。而陆越铭眼前也冲上了一个人,他右手一抬,剑直接抽到来人的手上,把那人连朴刀带两根手指打的飞上天去,接着他窜上前右手一送,把那人肚子整个贯穿,再一脚踹上去把剑拔出来,转头一看,只见齐巍也是一刀把另一人削掉半个脑袋,而其他人的情况也是类似,那些贼人几乎都是一触即溃。很快就四散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