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将官也觉得不妙,商讨了一阵,崔虎下令,让其他军兵跟自己去救韩清,其中所有平民百姓则由百户刘大有带着十多个军兵带领,先撤向全宁卫窦太岁那里。等陆越铭知道这个决定的时候,只见崔虎带领的人马已经开博,他想了想,觉得自己一介草民,也无法提出异议,只是跟贺婷玉商量道:“你说,这十几个人,够么?”
贺婷玉低声道:“我觉得吧,不够,主要是那白仁和那一伙儿,实在让人不放心。”
这白仁和是这一队难民里面最活跃的一个,这些难民都是近些日子,陆续从北元那里救来的,不同人难免出现拉帮结派的事。然而白仁和他们所带在的一派,却格外让人注意,他们平时横行霸道,而且似乎有野心,虽说是朝廷官兵救他们脱离苦海,然而他们却并无感激,反而总是有欲求不满的样子,据说他们中间,多是当年的土匪山贼,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让陆越铭与贺婷玉二人感觉实在不安。
十几个军兵,是断然不可能敌过数倍的敌人,此时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权威以及每个官兵以一敌十的威慑力,可以说多少统治众人的势力,无论从大到小几乎都是如此,但陆越铭并不喜欢这样,按照他的逻辑,唯有能够在实力上完全压制对方才能够让他感到稍许放心,如今这样显然不好。然而事到如今,却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这大队人马日夜行军,直走了一整天,等到次日夜幕降临,才敢躺下休息,众人都是疲惫不堪,尤其是陆越铭,几乎脑袋一着地就睡了过去。在梦中,他感觉自己在一个村子,旁边有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谁,但只是知道,是自己的朋友。
他们遇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有一个厉鬼,在这里动辄索人性命,那厉鬼披头散发,满脸像涂了油漆一般雪白,大嘴可以咧开到耳根,舌头伸出足有两尺长。如今只剩下他和这几个朋友,他和朋友们正在受这个厉鬼追杀,他们一路上竭尽心力,终于跑到了村里祠堂,在祠堂里又不知怎么着有一个地道,他们几个就钻了进去,顺便关上了石门。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脱离劫难,突然他旁边的人说:“对了,我听说这个鬼会变作人形,混进咱们中间。”
话音刚落,陆越铭就发现他的一个同伴脸色突然变白,一张嘴咧到耳根,舌头也长长的伸出来,而陆越铭此时的身体也是鸡皮疙瘩起满了,同时还伴随着剧烈的耳鸣。这个恐怖的鬼抓住了他,那冰凉的舌头在他身上乱舔。此时他的胆已经破了,只知道懦弱的躲避着。
终于他心底一阵信念升起,觉得与其这么窝囊的死,不如奋力一搏,于是用尽全力挥起一拳,只感觉手上真的结结实实碰到了什么软中带硬的东西,和梦境里的触感完全不一样,于是他一下子惊醒了,只见贺婷玉捂着鼻子坐在他面前,手里还拿着一条湿毛巾。
他知道自己闯了货,忙上前道歉,贺婷玉擦了擦鼻子上的血,冷冷道:“姓陆的,我好心帮你擦汗,你恩将仇报。”
陆越铭道:“那个……我是做噩梦了么。”
贺婷玉叹道:“也罢,反正说明你做心里就是恩将仇报的。梦总是反应人心。”
陆越铭喘了两口气,想办法安抚了贺婷玉两下,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道:“对了,这个梦让我想到了,这次……你说,会不会我们当中有内奸?”
贺婷玉顿了顿,道:“别说,还真像。北元能派那个妖婆混进来,自然可能混进来别的。”
陆越铭道:“所以说,韩将军中伏,很可能是有人内奸早就通风报信了。”
贺婷玉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俩找个别的地方,好好商量一下。”
陆越铭点头称是,然后贺婷玉又问道:“还有,你的身子怎么样了?还心悸么?”
陆越铭擦擦冷汗,道:“基本好了。”
贺婷玉冷笑道:“不错……那就该算帐了。”说着突然身子一动,整个人飞身锁住陆越铭,一只手空出来,对陆越铭肚子猛打了两拳,那还正是陆越铭的伤处。他疼的咬牙道:“我那是无心之过。”
贺婷玉冷笑道:“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样就算扯平了,不然,一下该还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