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捕头带着几个人走到楼上,一看那个敞开衣服的儒生,以及陆越铭与贺婷玉二人正擒着那燕飞花,手一指,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陆越铭一指燕飞花,道:“抓人犯。”
栾捕头冷冷看了两眼,道:“你们不是跟她一伙儿的,现在卖了朋友吧?”
燕飞花道:“这位官爷,你说的什么话?人家帮你抓人,你居然还来这一套,冷了民心。”
栾捕头大声喝骂了一句,然后对陆越铭道:“这里要是没你俩事儿,就把人犯给我,我带走了事。”
道衍此时不在,这两人也不情愿,然而也只能如此了,于是贺婷玉把燕飞花交给几个捕快,然后收队走人,顺道把老鸨等一干人全带了回去。等他走远,陆越铭看着那儒生,道:“还好那家伙不知道这位有问题,没人跟我抢了。”
贺婷玉道:“我估计啊,他也就是得知了这个杀手在这里,但是却不知道这是他们谈生意的地方。”的确,此时那个儒生衣服敞开,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刚要做事的青楼访客而已。
陆越铭道:“那我俩快点把这个儒生押走吧,别又被那个捕头抢了。”
回去之后,龙戟也听说了这些,听说那个燕飞花被抓了去,忍不住感叹她也未免有些可怜。陆越铭与众人商议了一阵之后,把那个儒生抓进一个房间,按在桌子前做好,然后他也坐在对面,拿起一张纸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支笔准备好,先道:“北平人曹德馨,洪武十四年中举,洪武十六年任河北知县,十八年过失丢官,赋闲在家,然后不知心里如何作想,也不知因何原因,你跟那个青衫道人成了一伙儿。”
曹德馨强忍住害怕,道:“你们都知道了……”
陆越铭道:“今日我开诚布公,你们的那个杀手,居然找上门来,然后我们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她确实没有想连累你们,想办法脱开我等的追踪,然而没有脱开。而你们这些人,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你们根本不敢和她再多有接触,而你,没什么本事,也不知道多少秘密,所以就派你来传话了,就算你落网,也没什么大问题。换言之他们根本没有怎么在乎你的性命,也根本没在乎你能不能守住什么消息。所以说,我们也没指望从你这里能弄到什么消息,所以我们也懒得对你大刑伺候,你不乐意说,那好,直接按谋反论斩。不过我们也是能知道一点是一点儿,你尽量说说,你说的也未必够免了你的死罪,你爱试不试。”
曹德馨低头不语,陆越铭道:“也就是不肯说?那好,该怎么办怎么办。”说罢起身就要走。曹德馨见状,忙大喊道:“慢,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了。”
陆越铭于是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曹德馨道:“他们说能有几千人,不过据我所见,也就不到一千人吧。”
陆越铭问道:“这些都在北平么?”
曹德馨道:“不,这是整个燕云一带的。”
陆越铭又问:“你平时是干什么的?有没有记账?”
曹德馨道:“只是写文书,什么经文,檄文都写。”
陆越铭问:“那在北平,你们现在住在哪儿?”
曹德馨道:“居无定所,我只是上门等着人来托我做事,偶尔去聚会,也去过很多地方,比如……”
他就这样说了好几个地方,陆越铭点点头,问道:“你们最后一次,实在什么时候,哪里的?”
曹德馨道:“在李村,三天前。”
陆越铭如数全部记下来,又道:“那么……你们这些拜狼道的,和云霞寺的关系,到底如何?”
曹德馨道:“这个很难说,只是看起来不像太好,说他们好像不地道,又跟人家沟通了。”
陆越铭摇了摇头道:“这些都没什么大用。”
曹德馨脸色煞白,颤颤悠悠道:“那……那一次,我上茅房,无意间听他们说了一句,说什么六月初七,不足道楼,送观音之类。”陆越铭听了后用力一拍桌子,道:“你兴许能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