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铭又道:“不过那样,他在北平的经营就会彻底毁于一旦,那云霞寺和二郎观,吃穿都是北元供着的,自然得听话,但是他犯得上么?”
马和道:“你不知道,这些做买卖的,若能让本钱翻倍,他们眼中便再无王法,若能得三倍的利,那杀头的买卖也绝无二话,我那位本家说的可是太对了。所以说,肯定是那韦长松得了极大的好处。”
陆越铭点点头,这话他也觉得太对了,他跟着沈小姐这么长时间,已经见识的太深了。不过他又道:“只是他这辈子就算得了再大的利,也只能逃到草原上了,还未必能逃得过。”
马和道:“错了,韦长松根本不必逃走,我敢说,这事成以后,他可以留在中原,还可以得到家底是之前数倍的韦家庄。”
陆越铭问:“那你的意思是……”
马和道:“你还记得我们分析过的么?这染指紫玉观音的,不止北元,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一样的可怕……注意,有人”
这五人忙找了一个阴暗角落躲了起来,片刻之后,一队人,确切说,是人身狼头的东西,举着火把,脚步呆滞的向前走去。由于龙戟的经历在先,这些人都知道是那些二郎观的道士,戴着假面具而已。尤其这面具是为了多做,配给众多道士,所以远不如龙戟那天看到的那么精致逼真。
估计他们步伐呆滞也是因为带了面具,终究看东西不清楚而已。然而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要带着面具呢?都是自己人,要标明身份也用不着这种方法。
等这队人走过去,马和手一摆,让人跟着自己,随那队人往里面走去。只见这一群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地下大厅,如果是一座墓穴的话,那那里就是中央墓室,不过这里显然是用作会议之用,当然这会议却真可能让这些人进墓穴。
只见这一队人走到大厅之中,那大厅已经摆满了椅子,他们在其中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而另一边的椅子,则只有少得可怜的五把。
很快,只见那来抢紫玉观音的五人从另一个洞口走入,径自坐在那五张椅子上,另一边二郎观的人足有四十多,这对比十分明显。尽管他们都带着狼头面具,也能看出他们的不屑与敌意,但那五人则坐怀不乱的样子,毫不与之理会。
两队人就这么互相坐着,等到好长一段时间后,只见一群和尚从另一个洞口走入大厅,也有三十来人,为首的正是了无生与普善二僧,旁边还多了一个少女,正是钱无心,她手中则捧着一个一尺半高的紫玉观音。龙戟看了这一幕,心里也相信着绝对是双生子了。
只见那一队僧人外加一女子径自走入大厅中央,普善朗声对众人道:“各位武林上的施主,我等今日,都是来这不足道堂,做那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故而在此,贫僧也不多说,观音大士慈悲,能度一切苦。今日这尊观音,侥幸为贫僧所得,当使之度有缘人。如今两边的施主都要迎奉这观音尊者,贫僧就效法佛陀来个三唱卖衣了。”
那二郎观里面有一个青衫道袍的人站起来,怒道:“普善,或者说该叫你,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和尚,当初你我共在元帝像前立誓,你为僧,我为道,受大汗俸禄,共灭暴明,迎奉元统。结果朝廷围剿,我等颠沛流离,始终不忘本愿,而你,改头换面,依然做着香火生意,我们还道你是韬光养晦。后来我们回来了,你们也改名叫云霞寺,约好共待那‘天姥现世’,我们二郎观用尽心血,偷来了这个紫玉观音,只盼着大元能借此扫荡整个燕云。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却拿来拍卖?我且问你。”说着一直那五人,道:“如果给了他们,那你和那些朝廷走狗有什么区别?你让大元怎么办?”
古烈阴森森的笑了一会儿,道:“你就是元天道长了,你身为大明的子民,居然在此义正辞严的一心为胡元,做奸贼做到你这么光明正大的,实在少见。”、
那元天道长朗声道:“我等心系万民,只希望大德天子在上,天命之族为主,让百姓从此可以免受那苛政之苦。”
古烈看了看普善,笑道:“我听说人的谎话说多了,往往会让自己也信,如今是真的见识到了。”
那毒仙姑曲九娘道:“我看,他是担心收不了蒙古人的钱了。”
古烈也道:“哪里只是没了钱,他们这么办事,迟早北元也不会管他们。到时候他们哪里都混不下去了。”
那元天道人怒道:“你们就算能得到这观音,你们觉得你们能够活着走出燕云么?”
普善道:“阿弥陀佛,不管哪一方能够迎得观音,贫僧都需送人到西。”
元天道人怒道:“秃驴,你不要把事情给我做绝了。”
普善笑道:“贫僧又未必一定不帮道友你,只是看道友你开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