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铭道:“趁蛊虫未跑出来,只能如此。不然一旦蔓延,整个寨子都活不了了。”
那人道:“不可以,他是我的安达,被烧死的人,灵魂是不能升天的。”
月鲁花赤也道:“陆先生,他们部落就是信奉这个,我们都相互尊重,这样对他们太不好了。”
陆越铭一看,大家都是支持这个观点的,他也不好勉强,于是便道:“这样吧,这里有没有枯井?已经枯干了的井。”
月鲁花赤道:“倒是有一口。”
陆越铭道:“这样吧,把这位兄弟放到枯井里,枯井里面都堆了浸满油的树枝,外面备上土。等他过世,蛊虫钻出,就扔下火把。烧光后再埋上,这样就是死于蛊虫,而不是被烧死。如果你们谁愿意,还可以让一个人下去照顾他最后一段时候,腰上系着绳子。等他一旦过世,蛊虫快要钻出来,人就拉动绳子,上面的人赶忙把他吊出来,再放火,只能如此,不然蛊虫一旦蔓延,这里的人都没法活,那岂不是害死了大家么,再说,是蛊虫害死的这位兄弟,我们烧死蛊虫,也是为他报仇。我这个提议,你们看如何?”
月鲁花赤也不希望蛊虫蔓延,于是就用蒙古语劝了那人几句,那人也含泪答应了。于是这些人开始动手,在一口枯井前,备好了许多柴薪,扔到井里,然后把这病人用绳子吊下去,他的那个兄弟则也靠绳子下去,上面的人还备好了一壶酒,一些酸奶酪,以便让那人照顾病人。
上面的人则打着火把,还用铜镜将光折到井下,以便让他看清楚蛊虫是否跑了出来。一人举累了就换了一个人。而那人则在一旁喂酒喂奶酪,还不住的说话唱歌,从井底传出,显得十分悲凉。
等到次日凌晨,井底下那个病人终于蹬了蹬腿,再也不动了。他的兄弟推他不应,谈谈气息,确实是死了,然而他身上的肉瘤则一下子爆开,许多米粒大的蛊虫涌了出来,他手一抖,忙摇了摇铃铛,上面的人也赶紧拉着绳子,七手八脚的把这人拉了上来。
上面的人往下一看,只见这人身上不断涌出黑米一样的东西来,密密麻麻的,吞噬了整个尸体,那些东西还沿着井壁向上渗透了过来,上面的人也赶忙扔下火把,顿时整个井里浓烟滚滚,人还在井壁上泼下火油,火油遇火便燃,把井壁上的蛊虫也都烧掉了。
那上来的人看着着火的井,悲号了一声,然后放声唱起了悲歌,也听不懂唱的是什么,总之十分苍凉,在这川蜀之地响起草原的歌声,也不知他的灵魂能否回到草原的天上。
陆越铭则对月鲁花赤道:“寨主,这人很可怜,但是我觉得还是找一个可以隔离的地方,待上一段时间,确保他没有染上蛊,再让他出来,这样对大家都好,你觉得呢?”
月鲁花赤也赞同,陆越铭又道:“还有……”
月鲁花赤问道:“还有什么?”
陆越铭道:“不对……这样吧,对于蛊我又想到了些什么,还是要找我的小兄弟问一下,他比我更懂蛊。”然后他转身便走,拉住马和就往回走去。
两人走入一间屋中商讨,陆越铭对马和道:“你知道的,这件事,我怀疑肯定是内鬼。”
马和笑道:“我也这么觉得,你直接跟他们说了便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