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2 / 2)

那个男人远远站着,瞧见了自家狗追人,可没有来道歉或赔偿的意思,带着狗就走了。

冯秀莹哪里还顾得三娘子死没死,由丫鬟搀扶着,一身狼狈的回去,倒床上就请大夫。

穆清彦注意到,那只大狗几次想去藏着三娘子的土沟,但狗主人以为大狗还想闹事,呼喝着强制带走了。不管怎么说,也是这只狗的出现,救了三娘子一命。

对于三娘子偷听的事儿,略一细想,跟穆清彦还有些关系。

若不是他旧事重提,三娘子也不会心思敏感,更不会去干这种危险又失礼的事。

却不知听到了什么隐秘,让冯秀莹大白天的就敢杀人灭口?

另外,冯秀莹被一只狗追的狼狈受伤,却没找狗主人算账,估计也是怕掀出三娘子的事。

穆清彦特意在宅子边上转了转,又让焦礼潜进去溜了一圈儿。

冯秀莹是女主人,出事了下人们自然要谈论。果然,冯秀莹只说是下山时失脚摔了,根本不提狗的事儿,硬是吃了这个哑巴亏。如今人躺在床上,养伤,内心指不定多憋火。

等着返回镇上,余三已经把三娘子带回了家。

三娘子伤得很重,头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发现时两处伤,明显是砸出来的。处理了伤口,上了药,人却没醒,到底好不好,大夫也说不准。一般这种情况,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余三一个大男人痛哭不已。

若不是天已经黑透了,他定要去报官。

不过,镇子上有保长,每日晚间都要巡视治安,飞仙镇虽然外来人口多,但小偷小摸或许有,伤人杀人的恶性事件极少。三娘子不仅是彩衣局老板娘,且曾是仙姑,又是在附近的山上出了意外,鉴于三娘子一贯人缘好,没什么仇人,人们思及自身,难免人人自危。

保长闻讯过来,了解事情始末,当晚就开始挨家挨户稽查可疑人员。

穆清彦也不能说出真相,主要是许家身份特殊,镇子基本就是唐、娄两家掌控,若他贸然说出冯秀莹,且不说这事儿会如何衍变,他此行的目的就要受阻。

不急在一时。

回到客栈,想了想,吩咐焦礼:“你瞧瞧去余家,问一问余三有什么需要。就说三娘子帮过我的忙,我想表示感谢。若是三娘子需要什么好药材,或是好大夫,我都能帮一帮。”

伤到头部,的确会很危险,万一一直昏迷,依照当下的医术情况,人很快就撑不住。

焦礼有些不放心:“那公子……”

“我不出门。”穆清彦虽不觉得会出事,但他也比较谨慎。

焦礼知道他言出必行,便放心离去。

穆清彦分析着冯秀莹的举动,以及秘密被窥伺的激烈应对。她跟钱氏能有什么隐秘?但换个角度,若是她们两人的夫家,那就不同了。许劭阳此人很快钻营,钱家,或是唐家,都是一样。

他又想起许劭阳曾匿名给他下委托,当时没在意,现在却有点感兴趣。

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却又不敢大张旗鼓的说出来。

会不会跟许劭阳私下做的事有关?

想的正出神,忽听窗外有动静。

客栈是个“回”字结构,前面一座楼,后面一座楼,中间是院子,左右各是厨房马棚。他住在后一座楼的二楼,后墙也是院墙,所以后窗外面就是后巷,光溜溜的也没个借力,按理不该……

难道有贼?

今晚镇上在稽查,虽说肯定找不到谋害三娘子的“真凶”,但打草惊蛇,未必不会惊动其他宵小。

思及此,穆清彦从枕头底下摸出匕首,去掉刀鞘,露出寒光逼人的刀刃。

窗户是开着的,夜风吹来,比较凉爽。

只听咚咚咚几声响,终于有个手臂长的木棍子扔了进来,棍子中间绑着根绳子,外头一收力,正好把棍子卡在窗户里。这完全是自制的飞天爪啊!

听着吭哧吭哧的攀爬声,一张脸露了出来。

第247章 容渡

穆清彦将匕首拢在袖中,冷冷注视不速来客。

窗外是个男子,应该不超过二十岁,长相极为出众,见到这人的第一瞬间便想到一个词:芝兰玉树!想必潘安宋玉便是如此了。

来人看到穆清彦站在房中,只是略有惊讶,忙道:“抱、抱歉,吓到你了吧?可以让我先进来吗?”

穆清彦审视的看他一眼,微微点头,朝后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即便是拒绝,对方想进来依旧可以进。倒不如先安抚住他,看看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房中有灯火,对方是知道房中有人的,且看对方神色,闯入这里也不是意外。

这人攀了进来,出了一头汗,面色泛红,气喘吁吁。

缓了缓气,自我介绍道:“我名容渡,祖籍丰州,父亲亡故后,随母亲迁居松坪府。我在府城书院读过两年书,有个同窗便是飞仙镇娄家人。”

穆清彦意识到这人是专程来找他的。

将桌上半温的茶水倒了一杯给他。示意他继续。

容渡面色微松,道了谢,略有急切的几口将茶喝了,眉间露出几分苦恼尴尬:“我这同窗是娄家长房四子,娄承宇,年长我两岁。他才学不错,为人疏朗,我与关系说不上亲近,倒是有共同的朋友。此番他说飞仙镇有大祭祀,分外热闹,邀我前来观看,并且还请了其他几人。我不好推辞,加上的确好奇,便来了。”

停歇了一会儿,似乎在酝酿怎么说:“娄承宇……他两三年前便成亲了,已有儿女,身边也不缺红袖添香,只是……”

穆清彦见他难以启口的面色微红,心头一动,猜到了几分。

容渡的相貌着实出彩,并非女气,而是如明珠宝玉、芝兰玉树,风采夺人。闻寂雪的长相同样极为俊美,但那份俊美过于极致,对男子来说有些过分,对女子则有压迫,且暗藏着几分锋利,令人不由自主避让,否则好似随时会被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