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子领着大媳妇将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净。
“几位公子,这每日饭食你们是自己准备,还是……”曹婆子问道。
“不用劳烦。”镇子虽小,但吃饭的地方还是有的,小饭铺吃点儿简单饭菜很容易。至于别的,他见后院有炉子,架口小锅煮点儿粥、炒个小菜都方便。
若跟曹家合吃,难免不合胃口。
反正这回来云湖镇,他们没打算做什么。
霍鹏和朱漪,乃至温明玉这三拨儿人都是暗中来的,镇上人根本不知有生人来,还以为穆清彦几个是唯一的外乡人呢。
穆清彦四个这么一亮相,若云家庄真有问题,必然会盯着他们。如此来,也算给温明玉等人打个掩护,他们也不必做什么,佯做寻常游人,吃喝玩乐就是了。
安顿好,四人出门寻地方吃饭。
镇子东头有家饭铺子,他家在最边儿上,又临着荷塘,便靠着一面屋墙搭了个棚子,垒个灶台,略微收拾一下,摆几张粗木桌椅做起小生意。坐在这儿吃饭,赏赏荷花,视野开阔。
“这荷塘就是我家的,今年莲子多,藕也脆甜,几位公子尝尝?”店家热情推荐。
饭铺子里没客人,就他们四个。
店家指的荷塘不大,也就两分地大小。挨着镇子边的荷塘都小,且塘埂细窄,像是大水塘隔出来的。倒是远处那一片荷塘很大,正有两只小船漂在其中,捞取残留的莲蓬,偶尔有笑闹声传来,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那边的荷塘都是云家庄的产业,估摸着船上是云家的女孩儿们。
“拣你拿手的做几个吧。”小地方,也不可能太挑剔。
“可要喝酒?有自家酿的米酒。”
“来点儿尝尝。”陈十六在县城里喝了本地产的米酒,觉得味儿不错。
穆清彦眺望着荷塘,距离太远,即便是异能也无法触及小船的位置。
饭铺子的菜很家常,不讲究摆盘,但很实惠,且味道也不错。这家酿的米酒香甜,酒味儿极淡,闻寂雪不爱喝,倒是穆清彦一贯酒量浅,这米酒没什么妨碍,吃着菜,喝着米酒,竟喝了两碗。
下午,几人尽职尽责做个游人,在镇子上逛了逛。又看人挖藕,还买了几根刚出泥的藕,又跟曹家买了两斤糯米,打算做个糯米藕,剩下的糯米明天做排骨糯米饭。
吃过晚饭,也没什么事做。
陈十六正叫着无聊,又说着云家庄的种种猜测,焦礼蓦地站起来。
“怎么了?”陈十六见闻寂雪和穆清彦都安然坐着,不禁奇怪。
“你表哥来了。”穆清彦笑道。
话刚出口,温明玉就出现在院中。
陈十六眼睛睁大:“穆兄,你竟能未卜先知?”
当然,陈十六自然不会真这么天真,可穆清彦料事如神是真的。
穆清彦笑笑,没答他。
温明玉进来,焦礼则出去。
哪怕暗中必然有神捕司的人戒备,焦礼也不会因此放松。
不等温明玉坐定,陈十六迫不及待的追问:“表哥,云家庄究竟怎么回事?有没有问题?霍鹏那帮人呢?”
陈十六估算过,根据消息,霍鹏聚拢了不少有心复仇的人,甚至还有几个打着为江湖除恶的正义人士襄助,人数着实不少。但自从来到云湖镇,水平浪静,愣是瞧不出半点痕迹,不知那些人都藏在哪儿,不吃不喝不动的么?
“安分坐着!”温明玉为找封停,在外奔波了数月,这半个月尤其辛劳,大概是没休息好,这会儿脸色看着也不大好。想当然,他过来是有事要说,没心思应付陈十六。
陈十六脖子一缩,不吭声了,就怕温明玉一个恼怒将他打包送回去。
穆清彦给温明玉倒茶。
温明玉摆手,笑着说:“茶就算了,若是方便,弄碗热食吃,随便什么都行。”
他们不敢在镇子上露面,暗中藏着盯梢,自然不敢随意起火,都是以干粮冷水为主。以前虽然常在外查案,但吃穿苦到这个份儿上的时候,并不多。
大晚上,在镇子上是寻不到吃食的。
云湖镇虽较为富裕,但闭塞,没几个外乡人,周边村人来镇上天黑前都会返家,所以那些吃食铺子早早都关了门。若特意去敲门,太惹人注意。
“有些糯米。”穆清彦起身去厨房,把陈十六拎去烧火。
温明玉也没干等,直接和闻寂雪说起云家庄的事。
陈十六想听,听不到,但穆清彦没妨碍,一边淘米蒸饭,一面听着事情近况。
“霍鹏一行人在九月初三就到了云湖镇,他们分作三批,趁夜抵达。他们之中有惯常打探消息的,先一步摸清了云家庄的情况,一到镇子,就把云家庄监视了起来。之所以按耐这么久没动手,是没有发现佘娘子的踪迹,但云家庄并不正常,处处透着违和。
云家庄看似云老爷掌家,实则上下人等对云夫人更为敬畏。云家那么多女孩儿,仅一个男丁,按理该千娇百宠,但在云家,云宝生只是个少爷。乍一看,看不出来,可下人们的态度仔细琢磨就能看出来,便是随便一个表小姐都比云少爷受重视。
云家这些姑娘们,每日都要学习,上午都在云夫人院中,不知学习什么,下午倒是各学各的,都是女儿家的技艺。不过,云家庄从上到下,都会武,尤其是那些女孩儿们,步履轻盈,轻功不差。”
能在温明玉嘴里得一句“不差”的评价,最起码是入了流,放在云家庄这等环境,岂能没问题?
“佘娘子擅长易容,焉知她不是云家庄的某人?”闻寂雪合理揣测。
温明玉笑道:“霍鹏等人谨慎,但看着,他们也按奈不住了,正准备投石问路呢。”
有人在前打前站,温明玉自然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