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棠笑了笑,道:“早就耳闻梁家的避暑山庄不同凡响,今天我恰巧知道师长和会长一起过来了,便厚着脸皮不请自来,凑个热闹。今日所见,没想到梁老爷的避暑山庄果然这样雅致,别有一番部落雕琢痕迹的自然啊。”
林耀文笑道:“你不早说,我们就载你一趟过来了。”
梁清明笑了笑,脸色阴沉地说:“没想到马副官看得起我这简陋的山庄……其实这山庄的花花草草一向都由着长,已有多年没有请园艺师修整……想着不常住,也就这么由它们去了。”
“还以本色,不免有种谐趣之美,天然谐雅,最是难得。”
“多谢,多谢。”
丫鬟给马新棠上茶。
林耀文对马新棠道:“刚刚林会长请我喝他山庄里新制的荷叶茶,清香别致,你也尝尝看。”
马新棠皱眉道:“荷叶茶?这……”
“怎么,难道副官你不喝荷叶茶?”
马新棠看了看二人,浮起笑意:“我的脾胃和荷叶茶不合,以前喝过一回,闹了好几天肚子。”
梁清明若有所思地说:“既然这样,我再让丫环给你去重新沏一壶毛峰来。”
马新棠谢道:“那就麻烦梁会长了。”
“这是哪里的话,马副官与我关系匪浅,更是应该好好招待!”马新棠和梁清明对视,二人眼中皆藏着不怀好意的神色。
荒郊野外,头上的太阳毒辣辣,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秋蝉扯着嗓子叫。
梁景言拖着一个硕大的箱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有气无力地朝前面的祝棠雨喊:“喂,等等我……我走不动了……”说完坐在了箱子上,喘着气。
祝棠雨回头无奈地看他道:“像你这么走,明天下午也到不了。”
梁景言捏死一只正在脸颊上喝血的蚊子,嫌弃地皱眉道:“我们已经走了一上午了,这天又那么热,地上的热气腾得脚酸,又热又渴又累……喘口气行不行?”
祝棠雨走过去,看着他坐着的箱子,道:“你拿着这么大一口箱子,不累才怪?按我说,你应该把箱子扔了,这样就轻松多了。”
“那怎么行,我这箱子可是英国制造,限量版,况且它跟了我几年了,我怎么忍心扔掉它。”梁景言瞪她一眼。
“随你……爱扔不扔,反正累的又不是我。”
祝棠雨白了一眼梁景言,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前面的大道经过。祝棠雨一惊,连忙追了上去:“有车!停,停下来,等等我!”
无奈她追了半晌,车子却还是开走了,祝棠雨失望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景言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有车也不会停的。”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丑啊。”
“……”
一辆车缓缓停了下来,司机下车跑到一片树丛里小禁。
这时,梁景言和祝棠雨藏在灌木丛后,头伸出来,二人两手拿着枝叶顶在头上,打量着一旁的车。祝棠雨用胳膊碰了碰梁景言,道:“喂,准备好了没?”
梁景言瞪了她一眼:“我不去。”
祝棠雨皱眉道:“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磨叽啊?你还想不想去重庆?走了大半天才遇到辆车,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好运,你难道要白白浪费他的好意?”
梁景言:“我堂堂梁大少爷,居然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传出去我还怎么混,要偷你去偷,我不会去的。”
祝棠雨:“真的不去?你可别后悔啊!”
梁景言:“不后悔。”
“那你给我把风,一路保重啊,拜拜。”祝棠雨摇了摇头,举着枝叶,缓缓往车子走过去。她捡起地上一根木棒,朝司机走过去,越来越近,司机正要转身时,被祝棠雨一棒敲晕在地,祝棠雨看了看他,十分抱歉道:“借你的车一用,对不住啊……”
顷刻,祝棠雨悄悄打开车门,上车,打量着车内,大笑道:“哈哈,终于可以不用走路了!”她看着车钥匙,搓了搓手,“来吧,亲爱的车兄,咱们上路吧!”说完伸手拧住钥匙,一愣,“对了,我怎么忘了,我……我不会开车啊?”
……
这时,梁景言提着箱子准备离开,衣摆却被祝棠雨拉住。他转身斜看一眼祝棠雨,板起脸,薄唇轻启道:“我说了我不偷车,你还要干吗?”
祝棠雨叹了两口气,苦起脸:“我不会开车。”
“关我什么事?”
祝棠雨嘿嘿干笑两声,依然牢抓住他衣摆不松:“好歹我们也算难友一场,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给我开车吧?”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行吗?再说你也不用走路了啊,看你手上的大箱子,走着多累啊!况且这车完全跟你没干系,我是小偷,是我偷的。”
梁景言一动不动地看着祝棠雨。祝棠雨笑眯眯地拱了拱手:“拜托了……梁少爷?梁公子?梁好人?”
梁景言额头青筋跳了两跳,瞪她一眼道:“好,我答应你。”
祝棠雨急忙喜孜孜作谢:“太好了!那咱们快走吧。”转身要走,却被梁景言一把拉住,“怎么了?”
梁景言的下巴往地上的箱子点了点,祝棠雨一愣,无奈笑道:“哦,好好好……我来提箱子,梁少爷您先请……”
……
凉亭里,林耀文和梁清明正在下棋,马新棠站在一旁。
林耀文放下一颗白子,吃了一颗黑子,笑道:“梁会长,实在不好意思,又吃你一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