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梁景言毫无情绪的眼,此刻翻涌起极黑的幽深。
杜玉蝶站起来,冷冷一笑:“我这个人很没有耐心,并且说到做到,你最好不要逼我。”
梁景言叹了口气,沉重道:“杜玉蝶,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带着祝棠雨一起走了?而且还是今晚的船票?”杜玉蝶嘴角一斜。
梁景言身子一颤:“你怎么知道?”
杜玉蝶淡淡地说:“你忘了我爹可是师长,什么事情办不到?我早就派人在今晚你们坐的船上坐了手脚,如果你不肯答应娶我,我就叫人引爆那艘船,到时候,我看你们还怎么走。”
梁景言亦猛抬头,沉声道:“你太阴险了。”
杜玉蝶瞟了他一眼,轻飘飘道:“梁景言,你不会为了和祝棠雨的幸福,而不管他人的死活吧?你想想看,要是祝棠雨亲眼看见她娘死在她面前,她会有什么反应?”
梁景言脸色煞白,怒道:“你敢。”
杜玉蝶看他被激怒,得意一笑:“我为什么不敢?”
梁景言心中一怔,恢复成一副从容样子,淡淡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这就要问你自己,肯不肯娶我了?”
“你又何必假惺惺地来征求我的意见?事到如今,我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你肯主动答应娶我,总比我绑着你成亲的好。”杜玉蝶看梁景言脸色苍白,笑道:“怎么样?你肯不肯答应?”
“如果我娶你,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棠雨?”梁景言的一张脸,毫无血色。
杜玉蝶看了他一眼,狞笑道:“这是当然,我保证,只要你娶我,我再也不会找她的麻烦。”
梁景言身子一颤,半晌,扯出一个冷冷的笑来,道:“好,我答应你。”
天渐渐黑了下来,码头边的黑云越来越低。祝棠雨等人站在岸边翘首期盼着,看了看周围人群渐少,祝林氏有些担忧道:“天都要黑了,这景言怎么还不来?”
叶盈盈看向一边的陈阳,问:“陈阳,你说,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少爷那么聪明,即使有什么事,他也会有办法的。”陈阳道。
祝棠雨一怔,向前一步:“要不然,我去看看吧?”
陈阳连忙拦住她:“这怎么行,要是你遇到马新棠,就更麻烦了。”
祝棠雨眼睛一垂,后悔道:“……早知道,我就该跟景言一起去的。”
“你去?”祝林氏想了想,说:“你去不是添乱吗,那杜玉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和我们一起呆在这儿,等景言回来,别一会儿他回来了,又找不到你。”
祝棠雨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地看着天边的深幽的彤云。这一等,就到了晚上,夜色下的码头边,一艘船缓缓开走。
叶盈盈蹙眉道:“船都开了,表哥也没来。”
“这景言也真是,今天走不成,他也不来说一声,害我们白白等这么久。”祝林氏有些生气地说。
“景言明明答应了我,会和我们一起走的,难道发生什么事了?”祝棠雨面色煞白地看着开走的船,心中如被刺了一般,隐隐有些疼。
叶盈盈看她一张脸雪白,安慰道:“可能是事情有变化,表哥他已经回梁府了。”
陈阳也道:“对,天都黑了,我看少爷不会来了,我们还是回梁府吧?”
几人便点了点头,转身往回走。都走到出口了,见祝棠雨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祝林氏疑惑道:“棠雨,走啊,怎么了?”
“哦……我这就来。”祝棠雨正要跟上去,突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拦在祝棠雨面前,她一怔:“你……你是谁?”
“我是来要你命的人!”黑衣人说完,便摸出一把枪,瞄准了祝棠雨。
祝棠雨大惊失色,好半晌才喊出一声:“救命啊!”
“棠雨!”祝林氏忍不住惊呼一声。
陈阳正要上前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马新棠突然出现,一把推开了祝棠雨。砰砰砰!黑衣人连开了三枪,子弹射进了马新棠的左臂,他中弹痛苦地倒地,黑衣人见人受伤,连忙逃走了。
“马新棠!”见他左臂不断流血,祝棠雨大惊失色地奔过去扶起他来,“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他虚弱的对祝棠雨笑了两声,便晕倒了过去。
……
夜色如水,银白的月亮已经升到梢头。
梁府客房里,马新棠躺在床上,一个医生正在给他的左臂取子弹。祝棠雨、陈阳站在一旁,紧张地看医生拿着夹子,把取出的最后一颗子弹放入一旁的长形医盒里。
满头大汗的医生转过身,问:“谁是伤者的家属?”
祝棠雨连忙道:“医生,怎么了吗?”
医生道:“还有一颗子弹打入伤者手臂上的大动脉,现在他有生命危险,必须尽快取出子弹,但是……”
“但是什么?”
“他的左手可能保不住了。”
祝棠雨吃惊道:“什么?医生,人怎么能没有左手呢,求你救救他!”
医生摇摇头,说:“我也没办法,现在要让他活命,就只有失去这左手了……现在他昏迷不醒,你们既然是他的家人,就要担负起责任,时间不多了,你们快点决定吧。”
祝棠雨看着陈阳,眼圈微红道:“他为了我受伤,要是醒来发现左手没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