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含扬了下唇角,“求健康吧!”
乔喃想起来他朋友圈里的那句话,关于宝贝和健康的,脸色微微红了,在外人面前,小妖精总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其实,她最大的愿望也是能和周含白头到老,想想都觉得是件特幸福的事情。
到了周家老宅,他们刚下车,周宁和陆征就带着丁丁出门迎接。
丁丁看见了周含,在妈妈怀里扭了两下便挣脱开,朝周含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吧唧亲了他脸颊一大口,“舅舅,我可想你了!”
周含抱起丁丁走到乔喃面前介绍,“叫舅妈,她给您准备了礼物。”
一听有礼物,丁丁嘴都咧到腮帮子了,“舅妈舅妈,我爱舅妈。”
乔喃听着这样的称呼,本来就红扑扑的小脸蛋彻底成大苹果了,从后备箱里拿出那套超大的玩具,“丁丁你好,这是送给你的,喜欢吗?”
丁丁两只手紧紧扣住盒子,大声喊道,“太喜欢啦,谢谢舅妈。”
看着小丫头抱着玩具跑进屋,大人们笑着都摇摇头。
周含介绍了一番,周宁便上来挽着乔喃的胳膊,“别在外面站着了,咱们先进屋。”
乔喃含羞笑了笑,跟着她一起进去。
老爷子有两儿一女,在新京陪着的只有周启江,他大哥和小妹一个在南边深市,一个在西边新疆兵团,一年到头只有过年、还有老人家生日的时候才能碰上面。
不过,这会儿家里有小丁丁在,也是热闹非凡的。
周含进了屋,就先扫了一圈儿,周启江果然不在,但看其他人的脸色,好像还都不知道这件事。
说踏实也不是很踏实。
赵云芝第一眼看见乔喃,就挺喜欢的,主动牵到老爷子老太太跟前儿介绍,客厅气氛一派祥和,周含看着心里舒坦,可陆征在后面拍了拍他肩膀,朝书房扬扬下巴,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周首长正等着训他呢!
周含跟爷爷奶奶还有赵云芝打了招呼,又让周宁好好照顾乔喃,这才肯去书房接受教训。
反正儿媳妇带回来了,长辈又都这么喜欢,他也不怕挨两句骂,先编个幌子糊弄过去,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不过,如果乔喃真的不想要孩子,他也不会强求,父母这边的工作他再来做。
但如果经过一段时间,小丫头的想法有了变化,那就最好不过了。
总之,生活是他们两个人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和谐与否,也都是他们说得算。
最不济,去求求陆征,让周宁再生一个跟周家姓。
到了书房门口,周含正好想到这一点,差点自己忍不住笑了,回头看了眼陆征,人家一副‘你好自为之’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把他那个笑给怼回去了。
该面对的暴风雨总要面对,周含敲了两下房门,推开进去。
周启江难得有兴致,握着毛笔在练字儿,听见周含的脚步声,抬眸扫了一眼没理会,继续着没写完的字儿。
“爸,您这字儿写得真棒,笔酣墨饱、丰筋多力。”周含双手背在身后,煞有其事地赞扬了两句。
奈何周启江根本不识他这个茬,该干什么干什么。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跟外面那一屋子大人孩子的热闹劲头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冰窖。
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周启江的字终于写好了,他在落款处重重盖上自己的名章,直起腰背仔细端详,末了,才终于道出几个字儿,“仔细读读。”
周含垂下头,盯着写好的诗句瞧。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唐代诗人孟郊的《游子吟》,您的意思我明白。”周含不想绕弯子,抬头看过去。
周启江平常性子那么急,带兵带习惯了,做什么事儿都风风火火的,直来直去,可今时今日却为了他的事儿,改变了策略,可想而知,是为了什么。
“也好,那你给我解释解释,那个申请是怎么一回事?”周启江好脾气地坐下来,听他往下讲。
周含就那么站着,深吸一口气,他平时再有魄力,再有能耐,见了父辈长辈,都得收敛着个性,这是规矩。
“爸,这事儿是我办得不妥,没先跟你们商量,生孩子虽然是我跟乔喃两个人的事情,可也跟整个周家有关联,所以,我先跟您道个歉,请您原谅。”周含这话说得太好听,认错也认得诚心诚意,最重要的是,还把先后顺序摆到了明面儿上。
‘生孩子’这件事,我俩愿意我俩生,我俩不愿意,你们也别逼着。
乍一听起来,是挺好的认错态度,周启江差一点儿就要原谅了,可毕竟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三十多年,再往深里一琢磨,就把他那点儿小心思摸得通透。
他冷笑一声,“还跟我打这么白痴的马虎眼?”
脾气有点儿上来了,周含换了个策略,“爸,您想多了,我心里愧疚,怎么成了打马虎眼呢?您读兵法读多了,总把那种诡计多端的人设往我身上安,我心里苦。”
周启江狠狠瞪他一眼,“那就跟我说实话,不想生孩子这事儿是你俩谁的主意!”
“当然是我的主意,她在家里家外都听我的,我不想生,谁都给我生不了!”周含开始胡说八道,但这样大男子主义的言辞特别适合他爸。
可惜,周启江根本不听他的胡言乱语,直接抓起空着的砚台往周含身上砸,“简直胡闹!”
周含反应快,愣是把砚台给接住了,这可是个物件,前年佳航拍卖会上得来的,花了他小一千万,真摔坏了,周启江又得找他事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手心都被歙砚石砸红了,隐隐作痛,他也不能喊疼,只能哄,“爸,您选个便宜点的砸,这清代的伏虎砚真砸坏了,我爷爷得哭。”
如果自己敌不过亲爹,那只能搬出亲爹的亲爹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