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拿着挖坑的工具,懒洋洋的,半天才刨了个不到半米深的小坑,将草席包裹着的尸体往坑里一扔,立刻铲土掩埋,也不过是将草席都附上了泥土,便对着一边的管家说,完工。
管家瞥了一眼,见已经埋好,看不见草席,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几阵寒风吹过,草席露出了一角。
将军府,胡柯刚刚用过晚饭,见到管家回来,只撂下一句,“房里的人清理掉!”便转身出了府。
胡国王宫,胡王手里撰着胡姬芯自小佩戴在身上的身份玉佩,眼泪汪汪。
自己老来得女,一直视为心中明珠,怀中之宝,短短十几年,就香消玉殒,还是死因不明。
唯一的一个儿子身染恶疾,胡王想到自己这一代,子嗣不旺,百姓的生活每况愈下,如今又正值寒冬,无数的百姓因为饥寒,命不保夕,已到老年的胡王,这几日头上的白发眼见着增多,下巴上那一瞥小胡子,也越见发白。
“王上,胡柯将军进宫了!”佝偻着背的老宫人前来轻声传话。
胡王略加收拾了情绪,让人招胡柯觐见。
“参见王上!”
“平身吧,你们都下去吧!”
胡王屏退了左右,领着胡柯进了内殿。
父子两面对面的坐到一起。
“父王,你节哀,公主她······”
“唉,父王没事,这都是命,心儿红颜薄命,唉······”
胡柯听着胡王连连叹息,心头冷笑。
呵呵,红颜薄命,真是个极好的形容词。
胡王看着胡柯面带凄色,以为胡柯是和自己一样,为胡姬芯伤悲,殊不知,自己眼前坐着的这个儿子,就是杀害自己宝贝女儿的罪魁祸首。
“父王,你还年轻,不如趁此时多多宠幸后宫的妃子,早日再为父王诞下一个公主!”胡柯开了口,一句话说的胡王又是气愤,又是无奈。
气愤的是胡柯此时想的不是好好如何送走自己的皇妹,无奈的是胡柯的话说的也有道理!
胡柯看着胡王千变万化的神色,心中冷哼一声,本以为你是个公正严明的父王,当初说好将王位传给我,如今见我身染恶疾,就准备改变主意,给胡姬芯招了几个位高权重大臣家的儿子当驸马。
意图巩固胡姬芯的地位,好让她快快诞下皇孙,继承王位,现在胡姬芯死了,看你的如意算盘怎么打!
一想到胡姬芯的死因,胡柯就乐得想要开怀大笑,死因不明,呵呵,那是因为胡姬芯吃多了媚药,纵欲过度而死,只是御医们不敢多说罢了!
而那些媚药,自然是胡柯安排人在胡姬芯的饭食和茶水中下的!
“柯儿,最近的身子可好,父王听说你府中又多了许多女子,不知是否合你的心意,要不要父王下旨,给你选妻?”胡王看着面色阴沉的胡柯,以为他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心情不好。
“父王不必麻烦,还是先将公主早日入土为安才是正事,公主刚刚离开,丧礼尚未结束,若是给孩儿大肆选妻,容易引起百姓的不满!到时候胡国的臣民对孩儿唾骂也就罢了,若是牵连到父王,那就是孩儿的罪过了!”
胡王听到胡柯的一番仁义孝善的话语,心头偎贴,对于胡柯将自己这个父王放在心上,胡王很是满意,丧女之痛也稍加缓解。
胡柯心中嗤笑,老家伙,如今都这样了,还来试探我,不出五年,你的王位我定会拿到手,到时候,本王定要带着胡国的铁骑踏平天阳!
可是美梦终究是梦,就如同粉红色的泡泡,一戳就破!
时光流转,又是七日光阴。
这天将军府的管家刚刚从乱葬岗离开,就有一队村民,抬着一口棺材往乱葬岗而来。
“咦,族长,你看,乱葬岗怎么多了这么多新坟?!”一个扶着棺材的村民,指着乱葬岗里的大大小小的土包,感到震惊。
近来也没听话又大恶大罪之人被葬到这里来啊?!
“黑牛,黑虎,你们俩先去找块空地,我和黑山到前面看看!”族长眸中闪烁着精光,看着乱葬岗这片地方,尤其是目光扫到那些小土包时,心里很是气愤。
这死者为大,这些矮小的土包,很显然是胡乱掩埋之事,如此不尊重死者,真是可恶。
不得不说这位族长,还算有些良知!
“族长,你看!”名叫黑山的小伙子指着不远处的前方,眼睛瞪得老大。
“那是······?!”族长也似乎发现了什么,和黑山对视一眼,立刻往前方走去。
掩埋着草席的泥土已经尽数被寒风吹落,将草席露了出来。
黑山和族长走到跟前,心间均泛起一丝不安的念头。
“族长,你看这······”黑山从草席的一头都能看到死者的脚踝。
“唉,也不知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人做的事,别说了,一会儿咱们安葬了黑头,再来帮帮忙吧!”族长摇着头,一阵唏嘘。
两人正要离开,突然平地吹起一阵狂风,卷着尸体的草席被哗啦一声,吹了开来,里面的少女尸体呈现在族长和黑山的眼前。
玉体横陈,上面布满了伤痕,面目狰狞,痛苦,不知死前是受了多大的折磨。
身无一物,暴露在晴天之下,述说着其中无尽的罪恶和冤情。
黑山傻眼了,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三魂七魄不知何处,瞪着大眼,仿佛失了灵魂。
族长身心皆震惊万分,手脚瞬间冰冷,面对着眼前这一画面,心骇至极。
“这女子···这女子···”黑山断断续续的,指着躺在草席上的女子,结巴着说不出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