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我也不管此举会不会伤到自己,愣是当众催出分身,分身绕过秦老爷子和秦凯轩,紧握着那把镰刀,冲向被铁链子束缚的女人身边,猛挥而下。
秦凯轩二话不说,一个脚步后仰,滑过去,试图以身替对方抵挡。
“不要伤害轩……”
眼看那把镰刀就要扎进秦凯轩的脖子,披发白衣女子长久隐忍的心一痛,身子立刻朝情绪失控的我猛扑过去。那绑硬结实的身板冲过来,一下子将我的分身,以及随后幻影而来的真身,给撞飞了出去。
我一路闭着眼睛,口腔血洒纷飞,两个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当即聚拢融合,然后重重的朝玉石地面砸去。
这时,距离秦家宾桌不远的一个座位上,猛地蹿起一道白衣身影,螺旋翻身跃过人群,快速飞身过去,一把接住了我。
我闭着双眼,感觉自己跌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待她适应了大脑晕厥,睁开眼睛,一张陌生而又熟悉,同样略带着几丝沉重担忧的阳光俊脸,顷刻呈现在她眼前。
男子的眼睛仿佛有着魔力,令我一颗强烈报仇心切的心,安静了下来。此时的我,眼中没有了恨意,有的只是伤心和绝望。一颗不带任何温度的泪,毅然划过眼角,算是对这里一切的一切,作着最后的告别。
“带我离开这里!”
“好!”
男子笑魇桃花,怀抱着受伤的我,飞离了地下城堡,留下一地诧异吃惊的人。
“先别说话!待我抱你到里面,为你疗伤。”
胡子腾焦灼低头,担忧的望了一眼怀中之人。
当你见到一个人的时候,你看到的是她(他)的容貌、气质和神情,而这些表象恰恰是你心仪已久的钟爱,就没有了以往的油腔滑调。
胡子腾没有以往的嬉皮笑脸,脸上反倒生出几分严肃,当下抱着清醒过来我,大步跨进旁边卧房。
地板中央圆形八卦阵中,两个久别重逢的人,面对面盘膝而坐,四目常闭,四掌相贴,平心静态,望心勿我,两仪四象阵起,满室精华闪烁,灵气流转。
此时的万灵山学院副院长办公室门外,聚集了许多人,同样,外面还有大批学生正朝这里赶来。大家倒是想看看,这位年轻英俊,潇洒倜倘,文武双全,视全院美色诱击为粪土,平日神出鬼没只喜欢深居简出的学院副院长,究竟带回来一位什么样的天仙美女。
正为我专注运功疗伤的胡子腾,大概还不知道,自他怀抱着身受重伤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状态的我飞进校门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地面上几个正在修炼的眼尖女性师生盯上。
她们难得看到仰慕已久的阳光帅气副院长和一位女子关系如此友好亲近,当下心中好奇,就将此消息声传给了几个身在别处的要好同事同学耳中,大家汇合途中,又将此消息传播给了其他人,于是就造成后面一波又一波的师生,相继成群结队,浩浩荡荡朝院长教师办公楼方向进发的一幕。
那日负责接待新生的三位老者,和那天绝雷堡外上空抵抗雷劫的几位老者,此时正躲在学院后山深处喝茶对弈,一准感知到了学院的异样,立刻传声给正在后山山洞审问一个外来小姑娘的护卫队大队长,勒令他带手下迅速赶回办公楼维持公共秩序。
“呵呵,世间最烦人头疼之事,莫过于那些莺莺燕燕,儿女情长,情怨痴缠纠葛等红尘俗事,小沈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整天为了情,一心求死,没事非要去做什么杀手,这下可好吧,让人给绑去了吧。所以,我建议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还是不要再插手那些小男女的感情问题了,以免在制造出一连串小沈出来。”
奉秦院长之命,正朝这方赶来请求几位老前辈前去支援的精卫队队长,早在十里之外听到他们的谈话声,于是脚步不得不停住,然后转身悻悻离去。
“没错—没错—,我们这几位老不死的,还是继续呆在这里喝喝茶,下下棋,偶尔参悟一下无字天书里的玄机,岂不更自在些!哦,哈哈哈。”
“哈哈哈……”
围在棋盘周围喝茶的几个老者,左手抚须仰天长笑。很快其中一个老者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来前忘了带上那本无字天书。
“唉!老了啊,脑子总是忘事情!各位失陪一下,老朽这就回去取无字天书。”
“哎……”
不容其他老者把话说完,那位发须花白的老者,已经破空而去。
其他老者皆无奈摇头,说好不去掺和年轻人之间的事,这不,前脚刚说完,他后脚就过去横插一杠子。唉,看来这老家伙的脑子是真不好使了,不行,无字天书以后不能在让他保管了,否则,他哪天要是连放书的地方都忘得一干二净的话,那他们还拿什么来参悟虫皇留下的无字玄机啊!
几人心里同时想着,最后都想到一个最坏的结果,这老家伙,不会真连无字天书放在什么地方都不记得了吧?几人越想越不放心,情急之下,也就忘了刚才所说的约定,集体破空而去。
精卫队队长很快回来复完命,然后一脸忐忑不安的望着站在窗台前倒背着手的女院长纤瘦背影,生怕她会因自己没请来几位老前辈而获得降罪。
“嗯,我知道了。你去将那位小姑娘妥生安顿好,就说我一会过去见她!”
罗拉心平气和说完,眼神始终不离对面的窗子,但愿是她想多了。
精卫队队长暗地里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惊冷汗,领命回去。精卫队队长出去刚关上院长门,罗拉就满脸焦急的推门而入。
“母亲……”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先随我去后山见一个人,然后我们带着她去见你表妹。”
“好吧。”
其实刚才出现在欧蒂娜订婚典礼上的罗曼,不过是她的一个分身,她得真身这几天哪也没去,而是留在了学院,与其说是躲在这里图清净,倒不如说是在刻意回避一个人。
我从坐定中醒来,胸口上的伤已基本痊愈,妈的,刚才被那个女僵尸身体一撞,最起码折了六七根肋条,都说吸血鬼和僵尸的身体强悍邦硬,看来绝不像灵异玄幻小说里单吹牛皮那般简单。但无论如何,养父母的仇还是要报的,尽管她没太大的胜算把握。
我站起身来,发现这个陌生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感觉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到内室和外面看似办公用的那个房间,四处溜达看看。
室内堂书架成排林立,封面奇厚的经典书籍琳琅满目。很快,在最里面书架不起眼的位置,一本褶皱发黄了薄牛皮封面,吸引了我的目光,原因是这里陈列的每一本书,都要比它厚上许多。
我快步走过去将它抽出,没想到把夹在两本书缝隙之中的灰尘,顺便也给带了出来。一时间,眼前土雾漫起,灰尘满天,将我呛得直咳嗽。待尘埃落定,我小心掸掉上面的土灰,四个不知哪朝年开创出来的褪了色的古老字体,赫然呈现在眼前。
“纤羽手扎”
我并无意识到自己已经正确读出了上面的古老文字,还只当是自己当时心里所想,信口胡诹出来的。
翻开第一页:无名天地之始。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抟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曒,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冢。呈谓恍惚。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悦兮惚兮,其中有物;杏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我哗哗迅速翻了那么几页,随之就合上了。
搞什么!还以为是什么独门修炼秘籍,读来读去,竟是本被精简了的《老子》,真是无聊透顶,怪不得摆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长日久的无人问津,我看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
我心想着,正要将那本泛黄卷角的手扎原位放回,谁知眼前突然亮起一阵耀眼的白光,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误触了什么投放暗器的机关,跟着心里一慌,握着那本纤羽手扎就地一滚,抽身到一个较安全的墙角处,紧接着,室内白光闪过,墙上出现一道传送门。
“吃饭喽—”
抬头只见一身休闲运动装的胡子腾,此时正笑*的从墙上走出来,手里提着三份热气腾腾的便当。
“靠,放着堂堂正门不走,却偏要贯墙而入,胡子腾,你可别告诉我你是一只专会掏土打洞的千年耗子精!”
我瞧他那副贼眉鼠眼,开口笑*的样子,越看越觉得他像一只腿短尾长的耗子,于是立刻躲得他远远的,唯恐一不小心染上鼠疫。
“你才是人人讨打的过街耗子呢!你听好了,本会长我—乃广大狐族万千狐民敬仰爱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文武才貌双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但却从不胡搞乱来的堂堂狐族公子!呼—,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还不是因为……算了,赶快把你手中那本无字天书放回去,洗手过来吃饭!”
胡子腾说着下巴向上一纵,将洗手间方向,指给正呆若木鸡的我,拎着饭菜走往办公桌还不忘小声嘟囔:“怎么搞的,我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就把手指给弄伤了,真是不让人放心。”
我诧异的将眉毛一挑,显然听到了胡子腾好笑的低声呓语,人也彻底从他刚才有意思的身份口头介绍中回过神。
有时候,一片纸张的锋利程度,远胜过一把刀刃,不知不觉,飞过去就能要一个人的命。当然这些都是电影中的夸张演技。只是眼前,她的手指肚被脆薄的书页割开了一道小口,渗出的少量血迹不慎黏在了那本纤羽手扎的封面上。
我弯身将手扎放回原处,吃痛的甩了甩手指,然后嘟嘴朝洗手间走去,并心说:我管你是耗子还是狐狸,只要能帮我保留两年学籍,我就服你!
不一会
“啊——啊——有鬼啊——”
我刚进洗手间不久,仿佛见了鬼一般,猛地打开洗手间门,哇哇大叫着跑了出来,将正站在桌前摆放碗筷的胡子腾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