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右胳膊抬至与胸齐,右食指尖运起灵力,向空酒坛中一点,蓝色火焰腾地就起来了,旺盛的火苗子,一下子蹿得老高。
我紧急闭眼摇头,清醒了一下萎靡昏沉的神智,然后满目惊讶地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还不待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云楼已将那个酒水空空,蓝色火焰挥舞蹿腾的酒坛子,首尾倒转,猛地扣在了她肿成熊掌的右手背上。
“喂——”
当即,我忽觉手背灼痛难忍,想要抽手,却未能成功抽回。只能抬头,瞪大眼睛看着云楼。
他这是在干什么,在给她拔火罐子吸毒吗?要知道被普通的蜜蜂蛰一下,拔拔火罐子,局部敷点消炎药还行,可是蛰她的是马蜂精啊,岂是随便拔拔火罐子就能将扩散的毒素给清理干净的。
庸医!简直就是庸医!
“变态,你先前的妙手回春本事,都去哪里了?”
我手背灼痛难忍,抬头,横眉怒目地瞪着云楼这个变态。生死悠关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依她看,他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不想早点让她好,让她活活受这份被马蜂精蛰伤后皮肤灼痛难忍之罪。
“变态,你好小肚鸡肠啊!”
我几乎咬牙切齿,忍着手背剧痛,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手毫不留情将火罐子扣到她手背上的云楼,愤愤说道。
“别说话!尤其情绪要保持心平气和,不宜过急过燥。否则,液呈酸性的玄蜂针毒一旦沿着加速流通的血液抵达心脉,流进心脏,势必会殃及性命。你若是死了,谁还来替本尊复活虫皇——纤羽。难道指望她的夫君秦凯轩不成?那个负心汉,只会在纤羽死后,跟她的贴身丫鬟鬼混在一起!纤羽死后如此,纤羽将要复活前,他还是如此!”
不知为什么,我在听云楼提到秦凯轩的名字时,她心中对秦凯轩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汹涌奔腾。可当她听到秦凯轩与虫皇生前的贴身丫鬟关系暧昧时,她的心,就仿佛刀剜,一直痛到不能呼吸。
“咳,咳咳,可是被马蜂精蛰伤的手背,真的很疼耶,是普通马蜂蛰痛的一百倍不止。”
我也不知道此时是手背疼,还是心疼,总之,疼的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她想,手和心比起来,一定是心更为痛。但是,她左手抱着疼的不断发抖的右肘,想要将右手掌拿刀剁去的心都有了。
云楼见此,外放少许灵力,固定住我的两手,不让她随便乱抓挠动弹。待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火焰熄灭的酒坛子取下,倒转过来,口部朝上,将它推举到我眼前。
“什么?”
我狐疑地盯着云楼举到她眼前的火罐子,看到坛底有一滩黏稠黑乎乎的液体,不时向外散发着恶心难闻的血腥之气,赶紧抬起左手,掩上了口鼻。
“幸好蛰伤你的是一只幼年玄蜂,蜂针毒性还算微弱。如果遇上蜂王级别的,恐怕你早化为一摊血水了。当然,你也别奢望本尊会出手救你,一个注定被上天淘汰的弱者,根本就不值得本尊为她浪费灵力!”
“你……”
我听完某人气人的话,想动怒,却不敢动怒。
她心里疑惑的是,既然毒血已经被火罐子拔出来了,那为什么云楼还要说那番话,莫不是蜂针之毒,尚未清理干净?
恰时,云楼抬眉,对我露出一个算你聪明的目光。然后,手伸进酒坛子,从里面取出一枚沾着黏稠黑血的蜂针,瞬间用灵气净化掉上面的污渍,便将那枚闪着黑芒的蜂针用一块白缎包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一枚蜂针而已,你留它何用?”
我疑惑不解的瞅着云楼。果然,伤口的大部分毒素被清理出去,她手背的皮肤红肿剧痛,头昏恶心,心率加快等不适症状,立马得到了大大的改观。虽然还是有一点痛,但已经没有先前那样难以忍受了。
“倘若没有这枚蜂针,你还是会死。”
云楼云淡风轻说着,转身走回云首,俯望着下方的鼠山境界,盘膝而坐。
又是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将正处于生死两迷茫中的我,惊得一愣一愣的。她发誓,如果她现在能打得过云楼,一定会冲上前去将他给暴揍一顿。
虽然我很想相信云楼的话,但前提条件是,她已经被面无表情的云楼给捉弄怕了,所以这次对他所说的话难以辨别真假,倒不如此时亲身体验一下来的实在。
心里想着,我闭上眼睛,试着在黑暗中感受心海内的一切。其实也不用她费劲,短暂的黑暗空间渐渐被体内涌出的点滴光明灵力驱逐干净,心海内的所有光景,一览无遗地显现在她脑海当中。
可以说,以前风光秀丽,鸟叫虫鸣的内天地,万籁俱寂,死气沉沉。荆棘丛生的过膝荒草地里,这一堆草灰,那一堆草灰,同时旁边还散落着各类海鲜飞禽走兽的骨骸,就连附近的草地上,鸡毛,鸟粪,遍地都是。
靠,姑奶奶我休养生息的这段时间,你们五个,就是这么维护我内天地里的环境的吗?
我心中气不过,神识立刻锁定倒在碧波潭岸边肥美草地上呼呼大睡的五个身影,嘴角渐渐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