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天离现在最见不得罗拉那副高高在上,有恃无恐的模样,于是就决定,今天即便不能从内心上打击她,也要在言语上挫挫她的锐气。
“哼!都要是嫁人的人了,背地里却跟其他男子纠缠不清,真是不知羞耻!”
谁知,罗拉仿佛没有听见简天离那番言语上挑衅的话,目光仍旧直视着马路中央的场景。
“念娥这孩子好可怜!我跟她比起来,显然要幸福的多!”
罗拉望着马路中央哭得泪人一样的女童,不禁也开始跟着落泪。
简天离见是如此,心中一软,开始忍不住心疼。
“别这样,救护车一会儿就到,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胡子腾,一定不会有事的!”
呜呜呜,呜呜呜……
简天离未料到的是,经他这么一说,罗拉越是哭得稀里哗啦,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罗拉哭着,扭身将头埋进简天离的胸膛。
简天离俯头,望着怀中金豆子成串的泪人,顿时傻眼了!
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急诊室的胡子腾,躺在急救床上,面如死灰,形如死人,身上插满各种流有液体的透明管子。洁白的床单上,有一大滩血迹。
早在路上的时候,胡子腾就由于失血过多,而导致了休克。当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则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生命迹象岌岌可危。
数个小时过去。
一位戴眼镜的主治医师,面色无比的镇定,在几位助手医生的协助下,争分夺秒,双手不停忙活着。
历经数次努力的抢救,达到符合医学界抢救重度患者的抢救标准后,主治医师最终放下手里的抢救器械,摘下口罩,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急救室内,凝重氛围稍纵即逝。因为死亡和新生,这在医院,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随即,主治医师拿起诊断书,很利落的在上面签好字,便从容镇定走往急诊室的大门。
咔……急救室大门大开。
念娥听到响声,第一个冲到医生跟前,眼睛红肿,两只小手紧抓着白大褂,无声、焦急、迫切乞求着。
如果此刻念娥还能发出一点声音,想必开口的第一句,一定是关心询问胡子腾伤势的话。
外表温文的主治医师,无奈低头,略带心疼的目光掠过女童,并没有说什么。然后抬头,目光投向正在向这方走来,神色略显慌张凝重的胡花花。
“对不起,胡女士,我们已经尽力了!”
胡花花听完,心胀咯噔一下,电光乱闪的眼神,顿时黯淡无光。
她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心疼?难道,她还在乎着他?
主治医师宣布完结果,腋下夹起重伤不治患者病例,转身欲走。
念娥瞅准,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主治医师的去路。
这还不算完!
来前,念娥由于在救护车上恸哭不止,引起声带损伤,造成嘶哑,暂时丧失了对语言的表达能力。可是,这并不影响她用眼神跟实际行动,来表达她接下来的心思想法用意。
只见念娥伸出两只小胳膊,紧紧抱着主治医师的大腿,死活不撒手。同时仰起小脸,怀疑倔强的目光,一个劲地朝上看。
由于夏天这个特殊的季节,人们大多穿着比较单薄,一件棉线短袖衬衫,一条涤纶长裤,足矣。更何况,是在医院办公人员的那套正统标准职业装,也不过如此。
看主治医师脸上的痛苦表情,就知道念娥手上的长指甲,某些已经深深嵌入到主治医师大腿的肉里。
念娥是什么用意,现场的主治医师,以及随后走出急救室大门的其他几位助手医生,包括路过这片楼道的护士,都再明白不过。
那是一个孩子,对一条脆弱受伤的生命,是否还留得住的一种质疑!在没亲眼看到诊断书上确诊的死亡结果以前,永远不会相信这是一场噩耗!
只因那是个孩子,所以现场无一人去为难一个孩子。家属痛失亲人的那份心情,他们谁都能理解。
主治医师眼见女童的死缠烂打,顿时一脸为难。
要知道,这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不具备任何刑事责任能力的未成年孩童,对她话说重了不是,说轻了不是,再则是开口柔声安慰不是,冷声斥责也不是。
主治医师看来是真的为难了。考虑到这还是一个乳牙未换的孩童,终没忍心狠力推开。
说实话,诊断书不是不可以拿给对方看,实则是对方的年龄太小了,而且对方性子那么急,万一不小心给弄坏了,那他这个急诊科的主要负责医师,也不好跟院方交代。
不出半分钟,身穿白大褂的主治医师便急得满头大汗。此刻,他正因他深陷于一个六七岁孩子充满天真无邪的魔爪之下,而深感为难。
急诊部楼道里,一个聪明机灵的年轻小护士,风尘仆仆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