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他心情极好的样子,笑说:“今天的拍卖会一定很有意思。”
霍江纵想了想:“的确。”
司机:“许小姐也收下了围棋罐。”
霍江纵却道:“女孩子会喜欢这些东西吗?”
司机一愣,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没有多嘴地去问怎么提到这个,只是回复道:“古董的话,一般女孩儿可能真不一定喜欢,不过许小姐出生特别,从小耳濡目染,应该是喜欢的。”
又玩笑的口气道:“一般其实对男人来说,实在不知道送什么,挑贵的送总没错。”
霍江纵“嗯”了一声,沉默地思考着什么,忽然又道:“老赵,你会把贵重的东西借给你的朋友撑场面吗?”
司机:“贵重的?这要看多贵了。几万十万的,这种还好,像车什么的,很好的朋友是会借的,要是再贵,哪怕是朋友也怕以后有个麻烦事儿闹得撕破脸,基本就是能不借就不借了。”
霍江纵在沉默中缓缓拧起了眉心。
他从座位旁拿起手机,又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号码拨过去:“是我。”
丹舟的邱经理受宠若惊:“霍总?”
霍江纵:“之前你们说的那枚十克拉的粉钻,是在国外被人拍走的?外国人吗?”
邱经理:“这,这我们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珠宝部门的同事说,粉钻能有十克拉这么大,很稀缺了,这种在国外一般都得拍出几千万美金。”
霍江纵眉头彻底皱了起来:“几千万美金?”
邱经理:“是啊。”
霍江纵越想越不对,他就算识不出珠宝,不知道那粉钻胸针能有这么贵,至少也知道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借出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人撑场面,这还是老板拿出来的,给女员工撑场面。
先前许棉再三保证,他因为不想显得自己在越界,也相信她能保护自己,才没有深究。
可此刻细细回想,越想越不对。
几千万美金,说借就借,还是借给一个员工下属,仅仅是为了撑场面?
挂了电话,他捏着手机回忆,她提过很多次她的老板,提过公司名吗?
似乎没有。
只知道是一家海城当地的拍卖行。
翻转手机,霍江纵又拨了一个电话。
“是我,帮我去查一下,海城有多少拍卖公司,文物艺术品方面的,越快越好。”
*
深夜,别墅里亮着地灯。
许棉拎着包抱着木盒,垫着脚轻轻上楼。
到了二层,她又轻手轻脚地走到大主卧门前,侧耳细听,没有声音,他应该已经睡了。
她没有久留,转身上楼,进了房间又压着脚步,转身,轻轻合上房门。
静谧是一切思绪的培养皿,黑夜又让情绪无限放大。
待得她把装围棋罐的木盒跟两个放胸针的绒布盒子归置到桌子中央,某些情感已呼之欲出地在心口沸腾。
她连大衣都没脱,灯也未开,放好东西后便退后几步,腿抵着床沿,缓缓坐下。
呼吸是暖的,心口是甜的。
她往后一倒,躺回床上,回忆整个白天晚上所有的细节,人都是飘的。
他说:“可以想象出来,你举牌竞价的姿势一定很美,130万的胸针配不上你,十克拉的粉钻在你面前也黯然无光。”
他说:“当然,美物配美人。”
她真的值得他如此称赞?
还是他的称赞不过是对女性礼貌客气地捧场?
可无论他为什么这么说,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喜欢。
她深感自己完蛋得非常彻底,沦陷在他的眸光里,沦陷在他的才华里,沦陷在他给予她的所有温柔里。
只要想到他,心口都发紧。
她甚至怀疑自己明天到底能不能重新面对他。
难道还要像之前那样缩在房间里假装冬眠避开和他的接触吗?
明天她要怎么归还胸针,怎么把拍下的珠宝拿给他?
强做镇定地假装她还是原来那个恪尽职守的小许?
她感觉自己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许棉在床上连翻三个身,滚来滚去,滚去滚来,脸埋进枕头里,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或许睡一晚过去,就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事实证明,不能。
次日,许棉洗漱完换好衣服,把能做的都做了,才不得不走到房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