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垫着下巴,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他眼中那歪了一些的马尾跟一只毛茸茸的兔子尾巴似的,招人喜欢。
他问她刚刚在楼下买了些什么。
许棉伏在窗边看夜景,头都不回地说:“你不是该问陪我逛商场的那个男的是谁吗?”
霍江逸笑,暮色在外,整片的落地窗是暗色的,室内亮着光,她如同站在大片的玻璃前,他能看得到她的背影,也能从窗上看到她好奇俯瞰的神情。
顺着她的话,他懒懒道:“不用问,猜到了。”
这次轮到她转过头,疑惑道:“谁啊?”
霍江逸:“之前把你扔在太古广场,还问你借了钱坐车跑走去见女朋友的那位。”
许棉随口惊叹,又转回头继续看维港:“不愧是江总,记忆力这么好。”
她的事,他哪件不记得。
可她上楼来一个劲儿地盯着外面的夜景看是几个意思。
霍江逸:“过来。”
许棉也看得差不多了,转身回沙发,她要坐回刚刚的位子,他却伸手一拉,将她拽到了怀里搂着:“说说话,等会儿送你下楼。”
他换掉了在成田机场时的那身a到炸裂的牛仔服,换回了衬衫,她的视野平行处,他刚刚自己解掉的那粒纽扣脱了线,松松地坠在领口。
她伸手拿指尖一刮,纽扣摇头摆尾似的晃,心里轻哼,那么用力,扣子线都松了,硬憋着,也不怕憋坏了。
霍江逸感觉到她好像有些情绪,想了想,道:“明天中午之前能抽个时间出来?”
许棉还在玩那粒纽扣:“应该可以。”
霍江逸:“时间如果早,先带你出去吃个饭,晚了就直接去马场。”
许棉“诶”了一声:“明天有赛马?”
霍江逸:“年前最后一场。”
许棉:“沙田马场?”
霍江逸:“嗯。”
许棉来香港次数不多,玩过的地方都没几个,更别提马场,她一直想去,找不到机会,之前池霆嫌不想带着她玩儿就是因为她年纪太小,被父母耳提面命不要带去马场赌马,嫌弃有她在玩都玩不起来。
现在一听可以去看赛马,立刻来了精神。
霍江逸怕她现在期待到时候失望,有言在先道:“去马场不是只有我们,老大和荣哲也去。”
许棉并不在意那两个电灯泡,也猜到这趟一伙人齐聚香港,他们肯定有事:“没事啊,到时候你们忙,我去看赛马。”又说:“我现在应该可以赌马的吧,用护照可以投注吧?你教我一下,回头我自己玩儿。”
霍江逸这才意识到自己多虑了,看马于她而言可比跟男朋友一起更有吸引力。
他想了想,问:“你是想看赛马,还是想玩投注?”
许棉睁大眼睛,理所当然道:“那当然是都要。”
霍江逸:“室内?”
许棉没去过沙田马场,想象不出来在室内怎么看赛马,便道:“室外吧,这个天还可以,不算特别热,我到时候戴顶帽子。”
霍江逸原想给她安排一个视野好的室内区,她这么说,想想也是,普通人去马场不是为了谈生意,看赛马要的是个氛围,室外的确比室内更好,那到时候还给她安排一个会员区的看台。
于是在扯到赛马之后,两人闲聊的话题一直绕着马场和赛马。
霍江逸对赌马这件事不感兴趣,所知比起专业人士也十分有限,但给许棉解答“十万个为什么”足够了。
而当许棉听说一个在赛季中表现优秀的赛马师可以有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奖金之后,露出一脸的惊讶:“这么多?”
霍江逸笑:“你这个表情,给我一种很想嫁的错觉。”
许棉纠正:“你错了,这不是错觉。”
霍江逸隔着衣服去挠她腰上的痒痒肉,许棉在他怀里闪躲,打闹。
等到了十点半,许棉还想再赖一会儿,霍江逸坚持送她下楼:“你名义上是和那位‘池姓债务方’一起逛街,太晚回去不好。”
许棉跟着他走出大门,耸肩道:“我也想早点带你进我家门,现在不是没办法,只能偷偷的嘛。”
背着父母恋爱这件事从古至今全就是全球年轻人亟待面对的难题,霍江逸能够理解。
不着急,多的是时间。
他们乘电梯下楼,霍江逸在电梯里目送她出电梯,两人隔着电梯门摆手道别。
电梯门合上,许棉推开步梯的安全门,门后拎回那只装满了代购品的大口袋,站在池家大门口,摸出手机想了想,最终没打电话通知池霆。
呸,欠钱的人还打债主的主意,活该你要倒霉!
她收起手机,按门铃。
门开了,池母笑盈盈地给她开门,却只见到她一个人,脸倏地僵了,把许棉让进门,疑惑地问:“池霆呢?”
许棉故作一副绞尽脑汁替他掩饰的表情,艰难地想了又想:“噢~池霆哥他,他——临时有点事,逛完街送我到楼下就走了。”
池母笑得僵,当面没说什么,让许棉赶紧去洗手吃水果,心里暗骂:混账东西又跑哪里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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