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来了。”这少年委屈的不行,只小声说道,“好容易能只与表姐出来。”明明五公主只请了他一起出来,这段日子,这少年多少也知道了表姐心里更喜欢他,母亲也已经露出了口风,他大抵是驸马了没跑儿,心里欢喜的不行,正想更亲近表姐,却叫哥哥给打破,还带着一个拖油瓶,脾气再好这少年也气闷了,只扁着嘴说道,“表姐不愿意见别人,可是我拦不住。”
“这话说的,不过是出来玩儿,多几个就多几个,反正不在意就完了。”见表弟有些担心叫自己厌恶的模样,五公主便心软了。
“我说能不能别把大家伙儿当空气?”阿元就见这两个气氛不对了,龇牙咧嘴的,又见外头又进来了一对儿少年男女,这才知道这小表弟在难受什么,摇了摇头,只淡淡颔首。
又进来的,除了五公主的表兄庆振,竟然还有一个眉目似画的姑娘,这女孩儿一身纯白的衣裳,只叫阿元瞧着就呆住了。
“这,这是特意上门奔丧呢?!”阿元的脸上挂不住,便不客气地问道。
自从她间接宰了王家的女眷,就觉得自己特别地霸气。
“胡说,哪里有这样诅咒自己的?”阿容脸色一变,呵斥了阿元,然而看向那柔弱得仿佛风吹就倒的女孩儿的目光,也有些不快。
“是表妹自己规矩。”庆振大袖一甩,有些写意,此时见五公主只与他弟弟庆光说话,不肯搭理他,有心给身边已经吓得如同一只小兔子似的表妹点儿台阶下,便有些怜惜地说道,“表妹家的祖母前儿一并没了,表妹心里想全了孝道,因此穿得素淡些。”说起了这个,他便有些怜悯地说道,“因这个,表妹已经许久都没有开怀了。”
“既然守孝,还出来做什么?如今难道不守孝了?”阿元气笑了,只笔直地问道,“难道,我就该这么倒霉,忍你们这个?”这不是看在德妃的面上,早大耳瓜子侍候了!
叫你奔丧!
“我只是想着叫表妹高兴高兴。”庆振本不是个刚性的人,阿元硬气起来,他就软了,此时便喃喃地说道,“并不是……”
“祖母都没了,她能笑出来个屁!”阿元呸了一声,冷笑地看着那个姑娘,想到之前给五公主上眼药儿的只怕就是她了,便慢慢地说道,“如今能笑出来,可见祖母对她而言,还是不够亲近!”装什么装呢?真的在心里懂规矩,会穿成这样大咧咧地与人出来?
“女要俏一身孝,”五公主便在一旁曼声道,“不如此,显不出姑娘的美来。”
“表姐说的是。”那庆光也在一旁说道,“若真是诚心,表姐怎么还日日吃肉呢?”
“阿光!”庆振的这点儿呵斥对于庆光来真是一点儿都无所谓,只偏开了头去不理哥哥,五公主见了便满意极了,只看都不看那莫名其妙的表哥,淡淡地说道,“按说,没请你你就跟着来了,本宫应该叫你滚回去,只是到底与舅母面上不好看,也就罢了。”见庆振感激地看着自己,她也不稀罕这莫名其妙的感激,只指着那个眼睛里含着泪水的女孩儿说道,“来人,给本宫扒了她的这身晦气的皮!”
“表妹怎么能……”眼见那女孩儿要挣扎,却被宫女一个耳光打倒,横在地上拖下去,尖声求救,庆振就傻眼了,有些迟疑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的五公主与阿元说道,“女孩子家家,哪里能这样对待呢?”
“好听的,本宫这里没有。”身为公主还要忍你?五公主心里冷笑,寻思再命人给那姑娘几耳光,面上淡淡地说道,“表哥也放明白点儿,舅母,可是不会许你娶这样的女孩儿做正妻的。”她的心思定国公夫人已经明白,自然不会叫长子也陷进去,况庆振大抵对她不过是对女孩儿的天生的怜惜与爱护,知道了弟弟的心意也不再纠缠这个,因此如今五公主说了这个,这庆振便有些脸红,却只摇头道,“表妹可怜,爱护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是,”阿元不怀好意地向着一脸没意思的五公主笑道,“都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最是应该叫人温柔爱惜的,看顾一个孤女,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不是?”
阿容听了这样的话,顿时有吐血的冲动,恨不能将这个伪装登徒子的熊孩子提起来抽打,倒是庆振觉得自己寻找了知音人,转头,一双好看温润的眼睛里都是对阿元的赞同,见了他这样,阿元只觉得分外得意,正要再发表一下自己的惊世看法,就听见阿容在她的耳边笑眯眯地说道,“你也是水做的?”这熊孩子简直就是用钢筋做的!
阿元一看庆振的小眼神儿,就知道大事不好,这妥妥的是知音一个也难求,一见钟情的节奏来着,顿时也小脸木然地说道,“浑说的,浑说的,一家之言。”
“公主说的,其实有理极了。”庆振真是个很漂亮的少年,说起话来又温柔,眼睛里似乎会说话,若不是知晓这位有些脑残属性,阿元也觉得赏心悦目,不过如今不行了,公主殿下已经在一颗歪脖儿树上吊死了,此时心里流泪,阿元只哽咽道,“水有什么好呢?泔水,它也是水来着。”
这话就太恶心人了,庆振的小眼神儿一下子就叫泔水给浇灭了。
阿容这才满意点头,伸手心情很好地给阿元扒小瓜子儿了。
五公主呆呆地看着往死里恶心自己表哥的熊孩子,却见身边的表弟一脸认同,便嘴角抽搐地问道,“你是个什么意思?”
“除了表姐,都是泔水。”庆光的小脸儿通红,满心依恋地看着已经咳嗽起来的表姐,有些羞涩,却很是认真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