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到分部去的空降太子爷,这样的身份最遭忌恨,不仅要面对刚退下的老负责人手头那一派系的阻力,还要将心思花在原本翘首以盼坐上总负责人位置的分公司老人身上,没有得力的副手那是肯定的,其他的麻烦和阻碍,恐怕还要另算。
他很想找到赵清渠好好谈一谈,无奈人家躲得连影子都没有,根本无从找起。
吃完这顿饭,赵璋心底乱的很,不想急着回家,于是沿着江边的道路慢慢散心。
他需要好好理一理其中的关节。
就这么迎着风走了一段,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本就没什么人的沿江道路更加冷清。
赵璋察觉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要不是街上的人几乎散光了,他还发现不了。
他被人跟踪了。
想到此处,赵璋心中一跳,慌乱了一瞬,立刻又镇定下来。
他现在在大街上,对方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但是绝对不能开车回去,老房子地处郊区,人烟稀少,若真出了事,没个三五天根本无人知晓。
将手伸进风衣里,摸着怀里冰冷的坚硬物体,他心下稍安。
那是赵清渠交给他的袖珍手枪,自从上次遇袭后,他就养成了随身携带的习惯。
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赵璋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闪身拐入一旁狭窄的小道。
这是前排餐馆的后门,和对面的墙壁仅有两三米的距离,堆放着一排垃圾推车,车辆无法进入。
这一片他以前常来,十分熟悉地形,小道的尽头就是办公楼的侧门,里面有保安常年驻守,他不怕出事。
赵璋闪身躲进墙壁的凹陷处,借着垃圾推车掩盖身形,屏息等待。
不出片刻,果然脚步声逐渐接近,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透过缝隙,赵璋看到一双擦得程亮的皮鞋反复来回了好几次,最后停在不远处。
果然是针对他的。
赵璋越发屏住呼吸,恨不得整个人和空气融为一体,没过多久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小巷内悉悉索索的响起。
“廉景哥,人跟丢了……对,在沿江路,一下就不见了……”
廉景?
赵璋皱起眉头,廉景为什么派人跟踪他?
听着那人诚惶诚恐的对着电话道歉,赵璋越听越不对,等到那人终于离开,便绕另一条道走了出去。
他站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沉吟半晌,脚下一拐,朝着酒吧的方向走去。
酒吧距离沿江路并不远,赵璋远远地看见酒吧极具特色的欧式建筑,放慢脚步,眉头却越皱越紧。
以往闪烁着五彩霓虹灯的招牌如今一片黯淡,玻璃正门紧紧关着,里面一片黑暗,显然不在营业中。
赵璋远远地隔着饶了几圈,神情凝重。失去灯光装饰的酒吧仿佛一尊蛰伏在黑暗中的凶兽,无端的给人危险之感。
这般寂静的氛围让赵璋嗅到了一丝不平常。
他并不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酒吧的营业性质本来就处于灰色地带,再加上赵清渠的那一帮手下个个都是道上混的,赵璋心里明白他们和自己永远都不在一个世界。
不深入的接触比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比起未知的事物,赵璋显然更关心自己被跟踪的原因。
难道赵清渠那边出事了?
赵璋原地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趟这一趟浑水,转身拐入小巷的捷径,往来时路走去。
刚走没几步,他就感到背后有风声忽然袭来,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转头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自己脑袋上。
“别动。”
墨镜遮住了那人大半的容貌,赵璋站在原地,十分配合的举起手。
“你是谁……赵璋?”
那人摘下墨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收回手枪。
“我刚刚还担心你是不是出事了,没想到是到我们这儿来了。”
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赵璋就着灯光,细细看去,看清他的模样后,轻轻呼出一口气。
“廉景?”
“是我。”
赵璋上下打量了一番他,随即皱起眉头。
“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跟着我的人是你派来的?”
廉景看了看自己袖口露出的绷带,将手枪插回枪匣,吊儿郎当的上前拍了拍赵璋的肩,嬉皮笑脸道:“这就说来话长啦,走走走,进酒吧,咱们走快点。”
说着,他忽然收敛了神情,露出几分认真的神色。
“这里可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