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陆庭宣也认出来这是凌淮。

上辈子他是见过的。知道这是凌恒的弟弟……

凌家的人,总归都没有一个是好人。

刚刚陆庭宣掷出去的那根枯枝就扎在凌淮的腰上。虽然只是一小截干枯的树枝,但是用的力道很大,凌淮的腰间这会儿还剧痛的。口中不住的抽冷气,话都说不出来半句。

也爬不起来,依然仰躺在地上。

底下接应他的小厮看到了, 顶着沈承明沉沉的目光,缩头缩脑的走过来扶起凌淮。

凌淮实在是痛的狠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缓过来。

肯定是不能承认刚刚他趴在墙头是要偷窥里面女眷的。眼珠子转了两转, 他就一边吸气一边辩解:“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

伸手指了指墙头。有一枝打着花骨朵的红杏枝从院墙里面伸出了墙头来:“不是有句诗叫, 叫一枝红杏出墙来嘛。我爬墙头是想折这枝红杏的, 可不是要做什么偷窥女眷的事。沈兄你这可就想歪了啊。”

又贱兮兮的补充了一句:“是不是沈兄你以前经常做爬墙头偷窥女眷的事,所以看到别人爬墙头,也以为跟你做一样的事?这你可就不对了啊沈兄。”

明知道他是狡辩,但是却找不出证据来。甚至还要被他倒打一耙。沈承明只气的眉毛都要倒竖起来,一张脸也紧绷绷的。

凌淮见了,面上不免就显出一丝洋洋得意来。

陆庭宣这时目光冷冰冰的看他一眼。

上辈子他就见过凌淮。后来凌家男丁被斩的时候他也亲自到场监斩了的。

平日耀武扬威的一个人,实际上却是个胆小如鼠的。那天还没开斩就直接吓晕了过去。还尿了裤子。

现在倒是穿的一身光鲜亮丽的在他面前趾高气扬。

抬头看了一眼伸出墙头的那枝杏花,他足尖轻点,一个跃起,很轻松的就将杏花给折了下来。

然后他指尖捻着这枝杏花,问凌淮:“你刚刚说,想折这枝杏花?”

凌淮目光惊恐的看着他。

先前他觉得腰间一阵剧痛,啪的一下摔下地来,就知道是这个男人出手用什么东西打中他的腰了。掉到地下一看,发现那竟然只是一小截枯枝!

现在这个男人还这样轻松的一跃就折到了这枝杏花。

要知道这院墙也有个六尺左右高,他刚刚也是踩着小厮的肩膀,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爬上去的。但是这个男人……

而且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冷冷的。跟一把刀子一样,一眼扫过来,就跟在刮他身上的肉一般。

就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

陆庭宣又瞥他一眼,漆黑的眼底蕴着冷冽的气息。

然后他也不说话,只慢慢的将这枝杏花纳入手掌中。

等他再松开手,就见一枝杏花已经被他碾的粉碎。

杏花是软的,很容易碾碎不错。但是枝干却是硬的,还很有韧性。折断尚且用力,更何况是碾的粉碎。

这就很需要一股巧力了。

到现在要是凌淮还看不出来陆庭宣会武,而且武功还很高的事来,那他就是个傻子。

正因为他还没有傻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的地步,所以这会儿才吓的浑身抖似筛糠,一双眼珠子僵在眼眶里面,连转动都不会了。

陆庭宣这时已经将掌心向下,将手里碾碎的枝条和花朵都倒到了地上。然后从袖子里面拿了一块雪白的锦帕出来,慢慢的将手掌心和手指都擦干净。

一面擦,一面还目光不辨喜怒的望着凌淮。

凌淮吓的越发不敢动了。

沈承明在一旁看到他这样威吓凌淮的场景,而凌淮确实已经被吓傻了,跟一只霜打的鹌鹑一般,再没有刚刚的不可一世,不由的就畅快的笑出了声来。

原本一直看陆庭宣不顺眼的,但是现在因为这件事却对他改观不少。

就不再理会凌淮,笑着对陆庭宣说道:“走,我们去前院。”

经过陆庭宣刚刚的那番恫吓,料想凌淮也没那个胆子再做出爬他家墙头的事来。肯定过一会就会自己去前厅。

而凌淮的小厮看到他们两个走远了,这才抖着声音问凌淮:“少,少爷,咱,咱们是继,继续待在这里,还,还是回,回前院?”

被凌淮兜头一个大耳刮子扇在脸上,骂道:“你没长脑子啊?还继续待在这里做什么?再被人家吓一次?”

小厮被他打的往旁边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还来不及抬手摸一摸自己火辣辣的脸颊,又被凌淮骂:“还不过来扶着小爷走路?妈的,刚刚被那小子给吓的老子两条腿都软了。”

心里是肯定咽不下这口气的。走出几步路,就吩咐小厮:“待会去查一查,刚刚的那个人是谁。这样吓唬小爷,小爷还能让他好过?弄不死他。”

一路挪到了前院,被凌学义看到他现在才过来,背地里又是好一顿骂。然后才叫他在凌恒身边坐下来。

筵席已经开始了,官员们都忙着彼此敬酒说话。凌恒看到自家弟弟额头上被摔出来的红肿,还一直用手揉腰的狼狈模样,眼尾微扬,问他:“你刚刚做什么去了?这是被谁给打了?”

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没有什么关心的成分。

他和凌淮虽然是同母所生,但兄弟两个之间感情一般。瞧不上凌淮下流。

他觉得人可以风流,但是不能下流。一下流就没有品了。

凌淮对他这个做大哥的倒没有什么隐瞒的,下巴微扬,示意凌恒看陆庭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