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许琇宁就觉得全身滚烫,呼出来的气都仿佛是灼热的。身体里的血液也仿似被火给点燃了一般,整个人都热的受不了。
也不晓得到底是身体里的热,还是身体里面的热。
陆庭宣自然比她更不好受。
他正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身下压着的又是他刚刚新婚的小娇妻,只恨不能立刻就将她拆吃入腹,但偏偏心里又时刻牢记她还小,又答应过岳父岳母的话。所以即便觉得现在再如何的煎熬,也只得强自忍耐着。
最后察觉到自己快要忍耐不住了,他猛的翻身坐起,一把掀开了盖在两个人身上的锦被。
忽然而来的冷意让他神智略微清晰了一些。低头看许琇宁双目依然迷茫着,且水润润的,一双唇更是红馥馥的,竟是不敢再看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
于是就转过头望着别处。但还记得许琇宁身上只穿了一身桃红色的寝衣,便摸索着将手里的锦被给她盖好。
许琇宁这时才渐渐的回过神来,只羞的抬手捂脸,不敢再看陆庭宣。
陆庭宣觉得自己的理智回笼了,可以把控得住自己了,这才复又侧身躺了下去。
不过到底还是不敢再和许琇宁睡同一张被子的,只隔着锦被轻轻的拥着她。
许琇宁还在用手捂着脸,压根就没看他。
耳中就听到陆庭宣带笑的声音在说道:“你我已经是夫妻了,往后这样的事日日都会有,你现在有什么好害羞的呢?只当是提前适应便好。”
许琇宁:……
要她说这个人什么好呢?还往后这样的事日日都会有,他的体力有那么好吗?就算他的体力真的有那么好,但她的体力也没那么好啊。
忽然想到先前顶着她的那根东西……
许琇宁忽然就觉得陆庭宣说不定真的有日日都会有的本钱。
这般一想,她简直要觉得惊悚了!
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压住自己心中的这股子惊悚,开口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捂在脸上的双手依然没有放下来。她觉得短时间之内她都不会放下来了。
但是下一刻,她的双手就被陆庭宣握住,轻轻的拉了下来。
“我昨夜想着你我已经成亲,你离我不过这么些距离,抬脚便可到,心中既激动又高兴,一夜都不曾睡好。眼见天亮了,再也按捺不住,想要过来看看你。不想你依然睡的香甜。”
说到后来,他语气中似有幽怨之意。仿似犹且怨怪许琇宁对他们成亲的事一点儿都不激动,竟然能好睡一整个晚上都没有醒。
许琇宁默然了一会儿,不晓得她该说什么话才好。
和陆庭宣成亲她怎么会不激动,不高兴呢?但许是昨儿一天她太累了,又或许是觉得终于嫁给陆庭宣了,了了自己心中的一件大事,昨儿晚上她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印象中好像陆庭宣还抱着她,后来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这般一想,心里就觉得挺对不起陆庭宣的。
就抬起头急急的道歉:“陆哥哥,我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连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陆庭宣原就是想要逗逗她,哪里晓得她竟然还会当真。见她急着解释,又有自责之意,忙安抚她:“我只是跟你说几句玩笑话而已,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而且昨晚,你是在我怀中入睡的,我也是看着你入睡才离开的。”
许琇宁听了,先是一呆,然后就嗔怪的望了陆庭宣一眼。
倒是越来越会跟她开玩笑了。怎么,看她着急挺好玩儿的么?
就不理陆庭宣了,侧过身背对着她。头也缩到了被子里面去。
陆庭宣伸手要将被子往下拉,无奈他将被子往下拉一截,许琇宁也跟着往下缩一截,最后也只得无奈放弃。转而打叠起百般言语来哄她。
许琇宁原就是个心软的人,而且刚刚心里也没有真的生陆庭宣的气,不过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罢了。这会儿被陆庭宣一哄,很快的就转嗔为喜,悄悄的将头伸到了被子外面来,望着陆庭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陆庭宣对她确实是一点法子都没有。捧在心尖上的人,除了宠着,还能如何?
就伸手轻轻的拧了她挺翘的小鼻尖一下,然后复又躺了下去,隔着被子抱住她,两个人躺着说话。
至东边红日渐起,陆庭宣才起身。
许琇宁今儿要穿的衣裙墨兰和画屏昨儿晚上就已经拿出来,搭在旁侧的衣架上了。陆庭宣就走过去将衣裙拿过来,微微弯腰看着还坐在床上的许琇宁笑道:“夫人,为夫来伺候你穿衣。”
听得许琇宁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过之后就伸开双臂,对着陆庭宣扬了扬下巴,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还不快过来!要是伺候的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之后,自己先掌不住笑出声来。
陆庭宣也笑。笑过之后就坐在床沿上,给许琇宁穿衣。
是一件桃红色缂丝出风毛的织金小袄,地下是一件火红色的马面裙。穿在许琇宁身上,映衬的她便如春日枝头最娇艳的那朵海棠花。
蹲身给许琇宁穿上了鹿皮小靴,陆庭宣这才叫了墨兰和画屏进来伺候许琇宁梳洗。
墨兰和画屏早先就在门外站着伺候了,但是没有陆庭宣的吩咐两个人都不敢进来。一应热水之类的东西也早就备好了,这会儿听见陆庭宣隔窗叫她们,两个人便立刻领着小丫鬟们进来。
都是在许琇宁身边伺候多年的人,一应这些事都是做熟了的。不待人吩咐,每个人都在做自己该做的事。
墨兰负责给许琇宁梳妆。
因着已经嫁了人,梳的便是妇人发髻。额前的刘海梳上去,也不再垂发。倒是将许琇宁光洁的额头都露了出来。
发髻上簪了点翠凤头步摇,翠钿和一朵大红色的绢花。耳垂上挂的是一双小小巧巧的珍珠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