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来了,呜呜……”
当一个女人长达十年的爱恋,成了这个男人向另一个女人炫耀的谈资,那些情意绵绵,那些海誓山盟,在这一瞬成为最深刻的嘲讽,狠狠的打上她的脸,那滋味,比当初她在这里抓到潘良良跟点荡里的领班鬼混,泼在他们脸上的酒水更辛辣。
“潘良良——”实在有够投入的,居然完全没察觉到米夏的到来,潘良良将小宛扒了个一干二净,又要再举侵略时,米夏终于出声。
潘良良进攻的动作僵了一下,从小宛身体里滑出来,整个身子转过来,他刚才在强行扒掉叶小宛的衣服时,激烈的感官刺激,使他软下去的某物复又坚挺,此刻直楞楞的对着米夏,赤裸裸的嘲笑她的天真。
见到米夏,潘良良一脸尴尬,忙伸手掩护他小弟,喉结上下动了几下后,才干干的问:“夏夏,你的伤还没复原,不好好在家歇着,跑这来干什么?”
米夏也在笑,不过眼底却是一片冷绝:“潘良良,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潘良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抱着身体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的叶小宛:“夏夏,别胡闹,赶紧回家去。”
“潘良良,我一直在等着你跟我结婚,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她这执拗的表情触怒了潘良良,他现在全部注意力全放在那个缩成一团的女人身上:“夏夏,大家好聚好散不行么,何必一定要纠缠不休惹人厌,我爱上了小宛,叶厅长家的千金——叶小宛,从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只有像她这样的女人,才是最适合当我潘良良老婆的,我承认,以前喜欢过你,但我现在不爱你了,我和小宛已经说好了,明天早晨民政局一开门,我们就去领证,我还答应她,会在点荡跟她举办婚礼,之前就跟言老大说过,他也同意了,还说明天晚上的单子统统签他名下,算是这几年我为点荡尽心尽力的奖励,你也过来吧。”
她这个男朋友,真是大方得紧,结婚还不忘邀请“前女友”前来观礼,看他们是如何恩爱么?
米夏冷然转身,挺直腰身,一步步走远。
潘良良没说什么,更没拦住她,不等她走远,就听见潘良良轻柔嗓音:“对不起小宛,刚刚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都是因为我太爱你,我这就去关门,把门锁住了,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打扰我们,乖,别哭……”
米夏加快脚步,赶紧离开这里——快跑!
因为不看路,所以在楼梯口跟男人撞了个满怀,把他拎在手里的酒撞在地上,摔个稀碎。
“你?”男人眯着眼低头:“米夏?”
泪眼模糊,可她还是看清扶着她腰身的男人就是她进来要找的目标,先前遍寻不着,在她遭遇更大的失意后,突然冒出来,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
她开始挣扎:“放开。”
“你有事?”
“我讨厌这个鬼地方,让我走。”
“好好,不留在这里,我们走。”他轻声哄她,又安抚的:“现在就走。”最后温柔补充:“我跟你一起走。”
陶赫瑄这个人,适应力超强,能在点荡那么高端的地儿从容畅饮,也能穿着高级定制西装,跟她两个人蹲在路边摊,叫上两打玻璃瓶子啤酒对瓶吹。
米夏倒空着瓶子,又哭又笑:“他妈的,连这破玩意都跟老娘作对,喝这么多,脑子还这么清楚,怎么浇愁?”
陶赫瑄的俊脸微红:“你叫这玩意是为了浇愁的?我还以为你要这么多,是为了灌我上洗手间,嗯——我现在就想上洗手间。”
米夏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看向陶赫瑄双腿间:“我灌你上洗手间干什么,你上了洗手间,我也不能跟去,也看不到。”又看了一眼,撇嘴:“一看你就不够‘通俗’,吃这种路边摊,咱接地气的哥们么才不去什么洗手间,随便找个旮旯胡同,拽、拽出来……”
陶赫瑄的脸更红了:“还说不够‘浇愁’,嘴上都没把门的了。”
“我也想去,前面不远就有,你去不去。”
“随地大小便多不文明!”
米夏白他一眼:“呸,随跟你一起随地,我说才想起前面有个公厕,你去不去!”
“哦,去。”
两个人像哥们一样勾肩搭背站起来就走。
小吃摊的老板看他们架势,忙出声:“诶,这还没结账呢?”
其实绝大部分都被米夏喝了,陶赫瑄喝得不算多,何况像他这种老玩家,几瓶啤酒实在太小意思,让米夏靠在他怀里,伸手摸钱包,胡乱抽出几张塞到老板手里:“我们还没喝完,你再给我上点白的,等一会儿我们回来继续。”
老板接过去钱,一张张查过之后,笑了:“你们要瓶的还是散的?”
“要好的。”
“明白。”
米夏靠在陶赫瑄怀里很安静,手机响了,是短消息的提示音,从怀里掏出电话,眯着眼查看:夏夏,我刚刚那么说也是迫不得已,对不起,请你相信我,我最爱的还是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理解我,就算娶了叶小宛,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放心吧。
眼睛又涩了,米夏扬手就要把手机摔出去,被陶赫瑄矫捷接住:“干什么?”
米夏含糊不清的:“发小广告的,太讨厌了。”
陶赫瑄并不看手机页面,米夏用的手机和他的是同一款,连颜色都是一样的,陶赫瑄不必看也能找到关机键,关了之后塞到米夏上衣口袋里:“嫌吵就关了,犯不着跟自己的东西过不去。”
米夏横过一条胳膊揽住他的腰,仰起头,像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一样用手指挑他下巴:“没想到你还挺贤惠,貌似还挺会赚钱的,长得也能带出去手,啧啧啧——不错不错,早八百年前遇上你,我肯定娶你。”
陶赫瑄笑了笑,没说什么。
夜市附近的冲水公厕,一次五毛,要纸再加五毛。
陶赫瑄进去又出来,很久都不见米夏解决完,安安静静等了半个小时后,陶赫瑄看看守公厕的大叔,想来想去,硬着头皮就要往女厕里冲,被大叔拦住:“诶,进去五毛。”
陶赫瑄身上哪里会有零钱,刚才进去的钱还是米夏付的,被守厕大叔拦住,陶赫瑄的脸微微泛红:“叔,我朋友进去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出来,可能是有什么事,您就让我进去看看吧!”
“啊,你还要进女厕,这更不行了。”
陶赫瑄想了想,从钱包里抽出张红票票:“我站这很久了,都没见到再有人进去,大叔您就行个方便,您放心,我就进去把她接出来,用不了一分钟。”
也不知道是看在陶赫瑄的急切,还是红票票的诚心上,守厕大叔这次没拦陶赫瑄。
不等走进去,就听见抽抽噎噎的哭声,陶赫瑄加快脚步,直闯进来,一眼看见米夏站在水池前,不停的掬水往脸上拍。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