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看了眼电话,将其收进裤兜里出去开了门。
吃饭时,五个人情绪都难免低落,许默然梁鸣商量着回去给公司的人做做培训,不管怎么说,客户既然提出来了,那就一定有他们的原因。
林薇坐在白鹭旁边,白鹭侧躺在沙发上,眼神呆滞,林薇将茶几上烧好不久的开口递给白鹭,白鹭摇摇头说不渴。
“后悔吗?”
“后悔什么?”白鹭自嘲,“千金难买早知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他,谁会对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掏心掏肺呢?”
“他说你是贪慕虚荣的女人?”
“他没说,不过他这样想过。你说我这样又是何必呢?算了,生活本就不易,哪来的那些蛋疼时间来考虑什么后不后悔的事情,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爬完。”
“何必呢?嫁一个没感情基础的人,相处本就没那么容易,多少看淡一点。”
“嗯。”
“想过跟他走到底吗?”
“嫁给他的那一刻开始,想到的就是地老天荒。你知道的,我真没那个精力去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然后慢慢培养感情,磨合,度过七年之痒,最后再一起牵手走进婚姻殿堂。这社会爱情也是件奢侈品,我消耗不起。”
“人家那么伟大的爱情被你扁的一文不值了。”
“你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而已。在现实面前,爱情是最最廉价的。嘴上说爱得死去活来有什么用,关键时刻最先抛弃你的那一个就是信誓旦旦说爱你的那个。”
“林桐曾经抛弃过你?”
“对,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我看你平时都这么高冷,我还以为是你抛弃的他呢。”
“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是不可能轻易就抛弃他的,除非他不要我。”
“你爱上许默然了吗?”
“还没有那么深的境界,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我习惯了他是我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
“习惯也是爱情。”
“不是。”白鹭摇头,“我觉得我还是不能太依赖他,看到了吧,这就是下场。你越是把别人当回事,别人就越是不把你当回事。”
林薇伸出食指戳她的脑门:“别那么冷血,不仅给别人添堵,还给自己找虐。”
“哎呀快去做饭吧,饿死我了。”
林薇重新去了厨房,白鹭将视线投注到面前的烟灰缸上面,许默然最近都不在家,里面燃尽的那截烟蒂还是她出事前他扔在里面的。许默然抽烟的频率并不算高,心情好的时候一般他都不会抽烟,有时候即使将烟从烟盒里面抽出来也不会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每次看到他抽烟时,他都是一副生愁苦大的脸,微微眯着眼睛,眉心微蹙,吸一口烟,然后慢慢吐出。
抽烟时他总是看着面前的某处出神,有一次白鹭还特意坐在他坐的位置上面,视线也是停在他停的那处,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终于知道,他其实也什么都没看,眼睛盯着那里只是发呆,真正想的,面前看到的都在脑子里面。
她刚刚对林薇说的那些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女人呐,真的不能太依赖一个男人,不管你爱或是不爱,都不能太依赖。没有人可以陪你走到岁月的尽头,滚滚红尘里能陪你走到底的终究只有你自己,一路上顾影自怜。孤独是人生的常态,生命中的过客才是生命中的常客,停下来的终究是少数。
她以前那么的依赖一个人,以至于两人分手时她仍然没有缓过神来,追着他不依不饶,后来才发现这些行为其实深深的让人厌烦,纠缠了人大半年,别人累了,自己也跟着精疲力竭。
现在她跟许默然的情况与那时多么的相像,都是在有意无意的依赖着别人,只是那会依赖纠缠的那个是自己喜欢的,而这次的这个是自己习惯的。
不论那一种,其实都是负担。于别人,于自己而言,都是。
许默然回去后没有再给白鹭打电话了,虽然拿出了手机,手指也无数次的点到了她的手机号,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点下去。去卫生间洗澡刷牙,出来躺在床上开始想着论坛的亮点打造。
林薇在枝桠市陪着白鹭三天又回了b城,白鹭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穿梭了很久后去洗手间拿着抹布开始做起卫生来。
她上身套着许默然的衬衫,刚好及臀,下面只穿着条短裤,抹桌子时一脸的平静。等到所有的家具都抹了一遍后她豁然开朗,两个人居家过日子真的不能计较太多,否则会很累很累。
许默然回来后,她的伤基本上也好了,不过坐久了还是会疼,她所在的公司正面临改革,缩减裁员,白鹭之前装修房子时经常请假,加上这会又请了病假,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那裁剪掉的一员。
许默然照旧很忙,每天都很忙。通常回来后吃饭都是几口扒完,然后专注着手提里面的ppt演示文稿。
白鹭吃完饭将碗洗好,端上一杯茶放在许默然的手提旁边,许默然大多时候是看一眼那茶,然后说谢谢。
今天晚上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放下茶就走,而是坐在他的身边,许默然似乎感知到了她有话要说,于是放下鼠标,侧脸问她:“怎么了?有事?”
白鹭点点头:“我丢了工作。”
“什么意思?辞职了?”许默然眯了眯眼睛,问道。
“是的。”
“为什么?”
“因为请假太多,公司裁员。”
“病假也要这样?”
“嗯。”
“行,我知道了。辞就辞了,重新找一个就是了。”
“好,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得重新找工作。所以,家具的事情,你能不能稍微用点心?”
许默然想了想,继而点头。
白鹭说了声谢谢后去了卧室。
找工作的过程并不顺利,要她的公司倒是不少,只是薪水都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