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孙琪琪的语调有些不好。

“什么为什么？”方一明知故问。

“不说么？好，那我走了。”孙琪琪拿起了背包，真的起身走了。

这一动作吓了韩风林一跳，慌忙的从旁边的纸抽里抽出一张纸低下头挡住脸。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孙琪琪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孙琪琪妆模作样的走了两步，见方一果真没有挽回的意思，又讪讪的回身坐在方一对面。

“告诉我好不好，三年前为什么悄无声息的走？最起码给我一个理由。”孙琪琪的语气中，充满了哀求。

方一拿着叉子的大拇指僵了僵，他抿了抿嘴，缓缓抬起头，这是他眼中第一次有着一丝愧疚，当然，那至少是在孙琪琪的眼中是第一次的。

“其实，从认识你之前，我就在研究心理学，正式成为心理医生，就是在我离开你之后。”方一眼中的愧疚没有了，又变成了一贯的对一切都云淡风轻的漠然眼神。

“离开你之后，我去了米国，待了一年半，结识十个女子，从刚到十八岁的不良少女，到已经六十岁的阔太太。”方一说到这里，嘴角映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而在你之前，我在国内，也交往了不下三十个女朋友。不过，”方一说道这里，顿了顿，他的眼中，出现了他一生中，第一次深情，只不过那是一闪即逝：“你是和我交往最长的一个，一年半。”

那一刻，孙琪琪只感觉到冷，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的冷，像是刚从温暖的被窝中睡醒，马上被人浇了一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水，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她曾经那么深爱的人，只是在利用她。

她只是，对方拿来研究的对象，素材。

“呵。方一，你真是个渣男。”孙琪琪真想将杯子里的红酒都泼到他的脸上，但是她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她没这个权利，是的她没有。

从他们交往的第一时间开始，他就对她说过：“你知道世界上有种叫做无根鸟的鸟么？它没有脚，一声只有漂泊，它能停下来，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死亡。现在我和你在一起，只是我飞翔的时候所看的一处风景，如果你不容纳我，我现在可以马上就飞走，但是你千万不要妄想，让我停在你这里。”

从一开始他就说过，对她说过，她是不会停留在她这里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过于自相情愿，包括为他改变性格，包括为寻他走遍天南海北，包括执着等他三年，包括，爱上他。

“那么方一，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孙琪琪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她努力的抑制着哽咽。

“我说了，相见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