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故事越听却是越让人伤心,皇族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起来。花卿瑢这故事的脉络再清楚不过,可不就是那狼心狗肺的人夺了好友的家传酒方,害得人家一蹶不振,而自己却是飞黄腾达么!
这狼心狗肺的恶人,还就在现场!
小皇帝看向麒元帝,此时他这个父皇也是一脸的阴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清楚了,虽然花卿瑢没有指名道姓,但大家伙儿心中都清楚呢。
“父皇,此事你如何看?”小皇帝有让麒元帝做主的意思,毕竟这琼花酿可是他封的御酒,也是他识人不清。
“怎么办?呵。”麒元帝冷哼一声,“寡人现在虽已经不是皇帝了,但某些人这欺君之罪却依旧犯下了,怎么,事已至此,还想要继续隐瞒下去么!商鎏!”
被太上皇指名道姓的商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整个人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商家人亦是纷纷跟着跪了下来,一个个面若金纸。
商家一直以自己是皇商而沾沾自喜,商鎏更是高枕无忧,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动摇他们商家的地位,不会有人把商家从皇商的位置上拉下来,更不会 有人知晓这琼花酿的秘密。
但是商鎏没想到当年做的事情这么快便暴露了,而且是这众目睽睽,在这天子的眼皮底下!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商鎏根本就想不出任何应对的法子,更别说是狡辩了。
商鎏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闭上眼,一言不发。
“商鎏,你且来说说,你认不认识这位沐姑娘,认不认识她父亲,认不认识这琼花酿!”一瓶酒狠狠的砸在商鎏的脚边,精致的酒瓶应声而碎,酒液溅了一地,有些瓷瓶的碎片竟是打在了商鎏的脸上,划出血痕来。商鎏趴着一动不敢动,就算是疼也不敢哼一声。
见着商鎏这模样,麒元帝更加愤怒了,这心中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一般的,想要将他的理智都烧得一干二净!
麒元帝狠狠一拍桌:“商鎏抬起头来看着寡人!”
商鎏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眼底一片绝望。他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对上一旁沐紫岚仇恨的目光却又是瑟缩了脖子,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商鎏摇头,却是不说话。
麒元帝又想发脾气,却是被蜜贵妃打断:“陛下,今日是睿亲王的生辰,您发脾气可就不对了。”她轻轻抚了抚麒元帝的胸口,安抚他的情绪,“再说了,这琼花酿究竟哪一种才是最正宗的还不知晓了,商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商,给咱们酿了这么多年的酒,您看在他们的苦劳上先放他们一马,待事情水落石出,查出他们真的欺君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啊!”
被蜜贵妃这么温柔小意的安抚,麒元帝也冷静了许多。他狠狠的瞪了眼商鎏,摆摆手道:“睿亲王生辰,按照惯例,寡人是要大赦天下。可如今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大赦天下寡人看还是算了。来人啊,将商鎏收押,同时此事也由刑部彻查!还有这位沐姑娘。”
麒元帝的视线落在沐紫岚的身上,沐紫岚下意识的往花卿瑢身边靠了靠,却还是大着胆子与麒元帝对视。
麒元帝轻笑一声道:“倒是个挺有胆识的姑娘,待真相未查明之前,沐紫岚你就留在雍京,没有寡人和皇上的命令,不得踏出雍京一步!”
沐紫岚点头:“是,民女遵旨!”
有了太上皇的命令,宫中守卫很快便涌了上来,将瘫软在地的商鎏押了下去。家主被带走,商家却是再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一个个苍白着脸灰溜溜的离开了皇宫。不过他们走得可不轻松,身边有一队侍卫守着,直到确定了他们彻底离开了皇宫这才放松对他们的监视!
出了宣武门,商悠扬紧绷着的脸彻底的垮了下来,他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己软倒下来的母亲,看着母亲面无血色的脸,关切道:“母亲,您怎么样?”
“扬儿,我们怎么办?怎么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商夫人痛苦的哭出声,绝望而又无力。
商悠扬如今也是格外的无力,他没想到自己的引以为傲的酒方会成为毁灭的根源。也没有想到那酒方竟是父亲用这样的手段得来的,什么拜年传承,什么酿酒世家,不过都是谎言罢了!
都是商鎏强取豪夺,又精心编织的一场梦!
而如今这梦被现实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狠狠的粉碎,露出里面的满目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