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联系过黑客公司,誓要挖出在背后给他使绊子的人。
要不是lily也被卷入这滔天风暴里来,周开几乎都要怀疑是她故意设套给自己钻了。
但十万的劳务费扔出去,他连个水响都没听到。
黑客公司的人遗憾地告知他,他们的确不知道对方使用了什么手段,只能确定音频和视频为同一人发出,至于地址,完全查不到。
遍寻无果,周开气得天天骂人。
沈长青卧病在床,伊宋他们就成了周开的出气筒。
在被电话机砸上脸后,家里的女仆带着淤伤向另一个仆人哭诉,说想要离开这里。
周开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声,把家里除沈长青外的所有人叫来,指点着他们的鼻子破口大骂:“想滚就滚!但是我警告你们,我这儿有你们的地址,有你们家人的地址,要是你们敢在外头多说一个多余的字,小心——”
仆人们个个成了蔫头鸡,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这些天,赋闲在家的周开什么都没做,只盘算着自己有哪些仇人。
在家呆到第四天,他着实闲得浑身发烧,索性联系了常去的高尔夫球场,想去打上几洞:“下午两点,老位置。”
电话那边的人在查询过周开的手机号后,客气道:“周先生,您的会籍已被取消。本球场下午两点的非会员场地已满,请您重新确认方便的时间。”
周开愕然片刻后便是暴跳如雷:“我交过今年的会员费,什么时候取消,为什么要取消?”
接线员公事公办道:“如有问题,我可以帮您转接经理。”
电话被成功转接。
那边是一口标准的英伦腔:“周先生,经过查询,您的会籍确已被取消,会费已退回您的卡中。前两天,我们的接线员分别通过电话和短信联系过您,试图通知您这件事,但是您一直没有回复。”
……前几天正是周开被短信电话密集轰炸的时刻,他索性一概不接,落个清净。
周开竭力压制住火气:“我要一个理由。”
英伦腔说:“我们的董事长是黑人。结合公开发表的言论以及您的身体健康状况,我们一致认为,本球场恐怕已经不适合向您提供服务。”
言下之意是,我们这里供不起您这么大的佛,快走不送,再您妈的见。
“……拒客?”周开拿着手机,气得浑身乱抖,“你们有什么权利单方面中止合同?我要去告你们!”
英伦腔说:“请便。”
周开挂了电话,扶着沙发扶手喘粗气,眼前金星乱冒。
缓过一口气,他走到落地窗前,发现家门口居然还有脑袋在晃动。
这些苍蝇一样的该死的记者!
整座别墅静寂得像是坟墓,周开的雷霆之怒也只是发给自己听。
伊宋他们早就习惯了周开的间歇性狂躁,能躲就躲,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至于沈长青还在卧床中,当然也不会主动跑出来触这个霉头。
为消解胸中的郁闷,周开打开了电视,谁想映入眼帘的第一个节目,就是一名脱口秀主持人在津津乐道地分析lily这个西门庆是什么时候跟周开这个潘金莲搭上线的,用语轻佻花俏,场下爆笑一片。
周开马上换台,跳过无聊的肥皂剧,想选一个有趣的体育赛事转播看看。
在途径新闻频道时,他本来已经跳了过去,但立即察觉不对,又把台转了回来。
新闻里赫然是他的模特公司总部,大厦前的广场上坐满了黑人,一片片横幅拉扯开来,写满了抗议的标语。
在这群人中,领头的竟然是fiona。
在暑意未消的初秋,她穿着极厚的衣裳,手持的牌子上写道:“我们仍处在寒冬之中。”
周开看得头皮发麻。
游行?这帮黑鬼是成日里吃饱了闲着没事儿干吗?
但周开很快联想到了另一件更糟糕的事情。
他抄起手机,飞快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未及讲话,嘈杂的人声与脚步声便经由电波传入了周开耳中,sam儒雅的声音在一片吵嚷中几近不可闻:“周先生?”
周开劈头盖脸地问:“你在哪里?”
sam答:“公司。现在公司出了一点事情,不方便——”
周开打断了他:“是游行的事情?”
sam:“……您知道了?”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联系我?!我的公司被人堵了门,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还是在新闻里才看见?”
sam彬彬有礼道:“我认为,您现阶段需要好好休养,所以没有通知您。”
一股不受控的挫败感将周开笼罩起来:“……‘休养’?sam,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真当我有病?”
sam不卑不亢:“周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现在不能出现在公众视野里,就算知道此事也没办法亲身参与,只能干着急。我在现场会处理好一切的,请您放心。”
周开咬了咬牙,下了一道明令:“今天晚上,你带着昨天和今天积压的重要文件来我家里。”